一下飞机,沈沉取了行李直接到机场大厅办理了飞往T市的航班手续,最近的航班也是下午一点,她就在机场大厅坐着等到一点。
这个过程漫长而煎熬,她不时地给那个人发信息,发送语音聊天的请求,对方仍旧没有半点回应。
回到T市是下午四点,她在机场附近找了一个酒店把行李寄存好,然后乘车直奔老街。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当年那位刘太太不久前已经去世了,曾经住在老街的那些人因为搬迁现在都不知道搬到了哪里。如果要继续追查下去,只能去找秦蕤。
只是真的要去找她吗?
沈沉独自坐在公园里,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
秦蕤当年不辞而别,她被接到A市以后就再也没有过她的消息,虽然她也曾尝试过要去找她,只是那个女人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
陆祁言收购中埔发布会那天她看见那个女人时就很惊讶,却不敢肯定那就是她的母亲,直到父亲祭日那天在墓园相逢,她才肯定那就是她要找的人。
她会来祭拜自己的父亲,是否表示她的心里还是想着曾经的那一家人?
但如果父亲的死真的是意外,她又怎么会心安理得的再嫁?
一系列的思绪弄得沈沉头昏脑涨,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去,或者去了之后会不会给她添麻烦,但是……
仰望着那一片灰蒙蒙的天际,北方的初春尤其冷,冷到骨子里的那种冰冷。她想起小时候的冬天,父亲总喜欢把她的手捧在手心里,虽然责备她又去外面玩雪,却总是满脸慈爱地问冷不冷。
“爸爸。”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缓缓滑落至鬓角,然后变成冰冷的水滴。“我最后……再去见她一次。”
垂下头,她拿出手机找到今早明诣打过来的那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沉沉姐,你找我?”
“明诣,能帮我一个忙吗?”
“沉沉姐你说。”
“能把你……你母亲的电话号码给我一下吗?”
“你要我老妈的电话呀?”明诣显然很惊讶:“你知道了?”
沈沉疑惑地问:“知道什么?”
“啊?哦,没……没什么,我就是好奇你要她的号码做什么。”
“我有点事情,想要找你母亲帮个忙,你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
“不不不,方便,当然方便,你等一下,我马上把电话号码给你发过来。”
明诣挂断电话,过一会儿就把那一串数字用短信的方式给她发在了手机上,沈沉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终是鼓足勇气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明诣拿着手机一脸深思的看着陆祁言,“沉沉姐突然要我老妈的电话做什么,她们认识吗?”
陆祁言敲打键盘的手瞬间停下,他从电脑前抬起头看着明诣,眼神淡漠如常,似乎沈沉的这个行为在她眼里并不意外:“你给她了?”
明诣摊摊手,表情很无奈:“沉沉姐都开口了,我能不给吗,今天要不是她帮我劝着筱然,还不知你那宝贝妹妹要给我闹到什么时候呢。”
“你就不好奇她为什么会要你母亲的电话号码吗?”
明诣眼神一动,避开陆祁言那犀利的眼神,呵呵干笑着:“这有什么,她们之前见过,要个号码也很正常。”
陆祁言笑笑,意味深长地看了明诣一眼,又将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继续忙他自己的事了。
明诣试探地问陆祁言:“喂,我说,你有没有问过沉沉姐,关于她母亲的事呀?”
“没有。”
“哦。”明诣撇撇嘴。
“你还不去机场吗?”
“六点的飞机,来得及。”
“听说你哥也回去了?”
明诣嗯了声,随后转身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拿出手机玩游戏。
陆祁言又重新将目光落在远处明诣身上,好似在打量他,眼神带着几分探究与揣摩的意味。明诣完全不在意陆祁言的眼光,躺在沙发上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他的手机游戏里去了。
沈沉拨通了那个电话,只响了几声就通了。
“余莨。”
久违的称呼从电话里传来,沈沉却很是意外,电话那头的人怎么可能会知道这是自己的号码。
还是说,她其实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了?
沈沉抓着手机的手很用力,心里很多话想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凝结在喉头,将那些话全部堵住了。电话那头的女人显然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也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过了许久,沈沉控制好自己的语气让它听起来很平静淡漠:“明太太,我能见你一面吗?”
“……你在哪里,我现在就来找你。”
沈沉报了一个地址,秦蕤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沈沉匆匆忙忙地挂断电话,起身就往约定的地方走去。
去的途中沈沉反复提醒自己,别的什么都不要问,也不要去在意那个女人现在的一切,只要知道父亲的事情就好。
到达约定的地方天已经黑了,沈沉找了个角落坐下,要了一杯白开水,然后静静地坐着等待。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那个女人还没来。
她有些着急了,于是又给那个女人打了电话过去,只是这一次,接电话的人不是秦蕤,而是一道粗沉的男声。
“你就是沈余莨?”
沈沉微微皱眉,低低地嗯了声,“请问……明太太她……”
“她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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