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教训之后，那跪在地上的通房丫头早已经是衣衫褴褛泣不成声。
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杀鸡给猴看以儆效尤得目的已然达到，康夫人便深吸一口气摆着手说：“念在你从前伺候大少爷伺候的好，我便不再计较。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便将你一顿好打扔出康府去，从此以后便不要再京都城内出现了！若不然有你得好果子吃！”
听了这话，一旁坐着的康才章便上前阻拦：“母亲可否听儿子几句话？”
康夫人惊讶，忙问：“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即便是罚得再重一些也是应该。”
康才章忙起身行礼说：“还是有劳母亲借一步说话再说吧。”
犹豫片刻，康夫人起身与康才章到了旁厅，示意丫鬟们都不许跟着。
等二人到了旁厅关上房门，康才章方讲：“这丫鬟若是扔出去倒不如送给康槐？”
康夫人一惊，忙说：“你疯了？这样的通房康槐怎么可能会接受！”
微微一笑，康才章才说：“我的好母亲，您真是越来越糊涂了，这丫鬟原本的心思就是想要从儿子的通房变成旁人的妾侍。如今正好康槐上了她的圈套，咱们便顺水推舟也不错呀，就当是做个人情您瞧着如何？”
一时间没能明白康才章的意思，康夫人皱着眉头半晌不说话。
瞧着她心中疑惑，康才章再说：“儿子身边的通房能如此费尽心思，可见平日里在儿子身边不少折腾。且姨娘总是借着康槐的事情觊觎姨娘，若是咱们趁此机会将身边姨娘的眼线全数清除，日后对咱们不也是好事情吗？”
被她这样一说，康夫人心中便有了主意。
“借刀杀人，把那通房送到妾室院子里，顺便以康槐妾室的身份将咱们院子里疑似眼线的人全数送回去。”片刻过后康夫人拍掌笑道：“还真是两全其美得好事情！章儿啊，没想到你越发得懂得识人用人了呢。”
他恭敬无比，颔首谦卑道：“哪里哪里。”
不过多久，康府的消息便传入相府顾凝玉的耳中。那消息显然是司徒昱修特意透露，被花月在耳边说了几句，顾凝玉便惊呼着：“果然是这样？”
花月点头信誓旦旦：“永王得消息想来不会有假。”
微微一笑，顾凝玉把玩着手里的药材说：“从前倒是小瞧了康夫人的手段，如今倒是见识一番。好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那康槐同意了？”
“康夫人发话他自然是不敢不同意的，只是可怜了那个通房丫头了。”花月摇着头，感慨着。
顾凝玉冷哼一声，才说：“通房丫头有什么好可怜的？她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荣华富贵自己找的，委屈和屈辱也得自己受着呀。康槐只是一时兴起自然不会太过珍惜那丫头，只是对于那丫头来说，她想要得不过就是个名分，既然如今名分已然有了，旁的也就不在乎了吧。”
“奴婢瞧着别说是那通房丫头了，即便是有一日咱们二小姐嫁入康府，康夫人和康姨娘那般针尖麦芒，恐怕也不是个好去处。”
眼睛落在了远处，顾凝玉心中得意洋洋。
关于花月的话她并没有回复，只是望着远处便能瞧见顾凝楠似乎悲惨的以后。
即便是康府今时今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顾凝楠进了康府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康槐那般的小人，又怎么甘心这一辈子就把心思放在一个女人身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前世之中顾凝楠和康槐那般恩爱，想来那些恩爱也是真的。说不定日久生情两个人就真的惺惺相惜，彼此照应呢。
她捏着一颗龙眼干轻轻放在盘中，干巴褶皱的龙眼和盘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顾凝玉面无表情，眉毛不动声色轻佻一下，朱唇轻启微微嘲讽着：“谁的福谁享，谁的罪谁受，即便不是个好去处也是她最好的去处了。把这个消息一并送到二小姐房中，让她也提前做个准备。”
花月轻轻点了个头，柔声说了句：“是。”
康夫人是个有手段的，自从康槐出生在康府里，那个康姨娘没少在康府作威作福。康才章比康槐年长几岁，虽然面和却也总是暗地里争来斗去。
和康夫人说了将通房的丫鬟送到康槐院里做妾室，从彬儿的嘴里知道此事的顾凝楠一时间怒不可遏。
手中紧紧攥着茶碗不放，颤抖得更是连将茶碗砸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彬儿知道她生气，忙张口抱怨道：“知道康槐是个庶出，不成想康槐竟然还是个这么不知廉耻的庶出！那个通房丫鬟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还在姑娘前头做了妾！像个抹布的女人当真恶心！”
这番话如同一把利剑刺中顾凝楠的心，她冷眼撇向彬儿，冷声质问道：“你说谁像抹布？”
彬儿连忙跪在地上解释：“是……是那个通房丫鬟像个抹布！”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顾凝楠顿时怒火中烧抬手将那茶碗砸到彬儿脸上，滚烫的热水顿时渗透了她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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