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笑：“行了吧，如今最开心的就是你了吧？整个相府的人谁不知道，蘅芷院的人天天掰着手指头盼着我嫁去康府，以后没了我这个眼中钉你们省的操劳了。”
“你若是这样说可真是小瞧自己了。”放下茶盏，顾凝玉笑着：“再说了，京都城里头除了许王府和相府，有头有脸的也唯有邓府和康府两家了。你嫁过去可是人家的嫡妻，正所谓名正言顺八抬大轿，荣光无限呢。”
顾凝楠哈哈两声，清冷着：“你当是我听不出来话里有话是吧？”掀开遮在身上的羊毛毯子端坐起来继续说：“康府纵然是高门大户，纵然是嫁去做嫡妻，可谁不知道那康槐是庶出？那康夫人平日里总是一副端庄持重的样子，谁不知道早已经恨透了他？眼下什么都是康才章的，以后承袭爵位也该是他。”
“即便如此也是人人羡慕的好亲事。”顾凝玉道。
“得了吧，这话落在你嘴里就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一样，再让旁人听了去只会说一句，庶出嫁给庶出，门当户对的很呢！”
冷笑一声，顾凝玉不再说话。如果顾凝楠也有重生的机会，她要是知道前世自己那么处心积虑的把康槐勾引到手趁机铲除自己，说不定现在就不是这般嘴脸了。
前世的他们沆瀣一气，一个弄死了顾凝玉，一个设计陷害了康才章，好一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如今此一时彼一时，顾凝玉竟然不知道此刻的顾凝楠嘴里哪一句话是真的了。前世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是喜欢康槐喜欢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顾凝玉不紧不慢着：“你一生一世都在念叨着嫡庶尊卑这四个字，可是你最终得到了什么？”她笑了起来：“嫁给康槐已经是最好的出路了，你若是嫁于旁人，相府再看管不到更是悲惨。”
她一直都在提醒顾凝楠，你无论再怎么垂死挣扎都没有用。吴影月和蘅芷院对抗了这么多年，许氏和自己更是受尽了磨难，如今她无所依靠，若再由着性子胡来便是康府这样的大门都进不去。
一时间顾凝楠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顾凝玉头头是道，竟是让人无可挑剔。
平静几许，顾凝玉再说：“康府的聘礼和相府的陪嫁都已经悉数到位，你若是此刻再想反口，便是真的要毁了你自己的名声了。”
她猛然激灵了一下，将长袖下面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她在无话可说，对于康槐她实在是太了解。若是谁对不住他，便是要倾尽心力也要整治一番。
如今她顾凝楠在京都城里除了康槐这个固定的靠山之外在无旁人，绕树三匝好不容易有枝可依，万万不可断送。
说完话，顾凝玉便起身对着顾凝楠摆了摆手：“我走了，你也别送了，好好想想今日我跟你说的话，千万不要一步走错步步艰难。”
等她离去，压在顾凝楠心中的怒火终于迸发。她一把抓起桌子上喝了一半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连彬儿都被吓坏了。
“姑娘切莫生气啊，这个大姑娘也真是的太咄咄逼人了！”彬儿一边安抚着，一边谴责。
“她何止是咄咄逼人啊，这些年越发的有她外祖父的模样了！”她颤抖着身子咬牙切齿着：“都怪我没有一个好依仗，要不然还能轮得到她这个贱人在我面前嚣张？！”
说完，灵光一现，霎时想起了一个人。稳定了情绪之后便对着彬儿说：“你去把我外出时候的衣服拿过来，我现在要出去一趟。”
彬儿连忙取了衣服，问着：“姑娘若是此刻出去难免被人瞧见，夜里再说吧。”
她忙摆摆手，说：“我自有法子，你在府里看好那个春儿，千万不要让她再去老夫人那里通风报信。”
“是。”
从发现春儿和刘嬷嬷暗通款曲之后，顾凝楠便重新让彬儿贴身侍奉。嘴上什么都没说，但心里却跟她疏远了。
但凡是近身侍奉的一律不让她经手。
自此之后她自然是有过埋怨，也去跟老夫人说过几嘴，但人在她顾凝楠的院子里，即便是老夫人也无可奈何。
更何况春儿原本就是老夫人派来的，即便是受委屈了又能如何？
换好衣服，顾凝楠快速离开相府。等她到了羽王府附近，才吹了两声黄鹂鸟的叫声。
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人从里面探出头来：“院后的凉亭里等着吧。”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顾凝楠便在羽王府院子后面的废弃凉亭里面见到了羽王。
他独自一人，穿着青色的长袍缓缓朝着她走来。
等到了跟前，还未坐下便问：“怎么了？这都是马上要跟康槐成亲的人了，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顾凝楠脸上的神情再阴郁几分，忙道：“王爷，之前不是说好了只是共事吗？怎么突然之间就要和他成婚了？先前咱们的计划就这么打乱了？”
“康夫人求娶，我有什么办法？”他倚在凉亭下面的石凳上，不远处仍是白雪皑皑一片，倒是几颗松柏格外显眼。
她又道：“我只是看着顾凝玉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甘心罢了！从小到大我都被庶出的身份束缚着，当初咱们也是说定了的，若是帮王爷办好了事情王爷定是要给我一个好出路，可现如今怎么都变了！”
“康府已然是最好的出路了，不然你还想怎么样？想要一步登天做皇后？”羽王向来口不择言，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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