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妆一边吃着，一边同白芷套近乎。
“今天我去打饭的时候听丫鬟们都在谈论着花魁大会的事情，说是三天之后会再选一个花魁，姑娘你生得这样好看，有没有兴趣也去参加呀？”
白芷扒拉着碗里的饭，淡漠一笑：“不感兴趣。”
像她这样不争也不抢，往日里也没有什么生意的主，想必在春香楼里面应该过得不算是很好，最起码依照裴妆所观察，这楼里面的姑娘她也见到不少，能比得上白芷的没有几个。
而且这屋子里面还有许多的乐器和书册，想来往日里白芷也应该是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那些书生文人们来青楼，不是最喜欢找这样的姑娘么。
裴妆觉得她就是不想营业，没什么事业心。
“我觉得姑娘要是好好拾掇一下自己，肯定能惊艳四方，这花魁可不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改明儿咱们也能搬到最顶层去。”裴妆笑嘻嘻地看着她。
“你似乎对之前那个花魁很感兴趣？”
自己表现的有很明显吗，裴妆不禁开始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她本以为试探的已经很小心，每次都是先抛砖引玉一番，才会提及花魁的事情。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越是遮掩越是会让人发现端倪。
既然已经被发现，裴妆干脆坦然承认：“没错，我就是对先花魁很好奇，毕竟她能坐上花魁的位置肯定不简单，要是姑娘也能学着她的样子，说不定也能成为花魁。”
白芷不免冷笑，眼中尽是嘲讽，“你真的以为做花魁就是一件好事么，看起来似是无上风光，但是最后怕是死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您好像和彩蝶姑娘关系并不是很好？”裴妆听着她话里的意思，好像对彩蝶有些怨言。
“错，我们曾经是最好的姐妹。”
白芷定定地看着她，目光一暗，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起身向内室走去。
消瘦的背影有些许凄凉，紫色薄纱外衫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下面如凝雪一般的皮肤若隐若现，让裴妆再一次感慨这世间还真是有不少苦命的女子。
若是白芷在现代，凭着这张脸蛋肯定能在娱乐圈里打下一片天地，她瞧着比那几位当红小花还要好看。
现如今白芷不愿意去参加花魁大会，那裴妆就要另想办法去爬到最顶上花魁居住的地方，那里面或许能有彩蝶的线索。
夜深人静，裴妆与三个丫鬟一起住在下人房中，春儿在她身边睡得很香，呼噜打得振聋发聩，看来白日里是真的干活干得累了。
裴妆等到屋内其他三个人都已经睡熟，这才蹑手蹑脚地起身下了床，拎着鞋子向外面走去。
她踮着脚尖，借着窗外的月色推开了房门，知道缝隙便闪身走了出去。
晚上的春香楼其实并不安静，依稀还有几个房间还亮着灯，里面传出阵阵丝竹笙歌，不过外间大堂已经没有了人，连伙计们也都各自回去歇息了。
唐昭夜来到楼中人才能走得楼梯，小心翼翼的走上去，花魁住处在第五层，是最高的位置。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裴妆心下大骇，样转淡定地回过头发现原来是一个楼里伺候的小厮，像他们这种级别的小厮平日里连见到姑娘的面都不配，算是楼里最下等的下人。
于是裴妆立刻端起了架子，学着管事训斥自己时候的样子，嗔道：“白日里姑娘丢了一只簪子，是姑娘最心爱之物，现下簪子不见了差我出来找，若是找不到姑娘怕是要睡不着觉的，你一个小厮还敢管姑娘的事！”
小厮自然是不敢管姑娘的事情，提着灯笼忙赔罪：“这位姐姐你别生气啊，那簪子是什么样子的，要不我帮助你一起找找看？”
“用不着，别来烦我。”
许是裴妆的样子太过凶恶，将那个小厮给吓到了，他只好赶紧转身离开，心想着果然是跟着白芷姑娘的人，她家姑娘就是个清冷坏脾气的，手底下的丫鬟也是个不好招惹的，还真是一对主仆。
好不容易将麻烦给赶走，裴妆拍了拍心口，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赶紧往楼上爬去。
眼看着她已经来到了四楼，但是走廊的尽头却传来脚步声，听起来还不止一个人，她吓得慌忙四下去存照能躲藏的地方。
她看见有一件开着门的屋子，于是立刻跑进去将门关上，贴着门框听着外面的动静。
“你们春香楼给我的人果然不错，一下子就将周定超给定死了，起先我还担心彩蝶一个弱女子难以招架周定超呢。”说话的是个男子，听起来应该上了年纪。
“大人何必跟我客气呢，只要能帮得上大人的，您尽管开口就是，以后要还有这种事情，我们楼里的姑娘多得是能供大人差遣。”这个说话的声音裴妆知道，是春香楼的妈妈。
真没想到，原来春香楼的妈妈是和陷害周定超的那些人是一伙的，要不是因为自己偶然听到，裴妆还以为春香楼在这件事中是白白被连累的。
两人渐渐走远，裴妆就大着胆子推开一点们，瞧着那个站在妈妈身边的人身量很高大，只是那个背影并不熟悉。
大人？
那此人肯定是朝廷里的人。
裴妆等到他们两个彻底没有了踪影，这才蹑手蹑脚地去了五层。
以往彩蝶还在的时候，五楼才是整个春香楼最热闹的地方，里面通常是通宵达旦的宴饮，多少人为了她一掷千金，听说彩蝶舞姿非凡，真的像是穿梭在花间的蝴蝶一般，让人眼花缭乱。
裴妆推了一下房门，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没有上锁，陈设看起来并不算是陈旧，应该是人刚离开没多少时日。
这屋子里有一张极大的台子，供平日里彩蝶在上面跳舞，周围至少置备了十几张桌案，可见平时来参加宴会的人很多。
一扇八折屏风后面就是平日里彩蝶休息的地方，只有她极为看重的客人才能进去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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