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针锋相对，一直以来，楚之珩都在尽力退让，他清楚，眼前这个人疯起来毫无顾忌。
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
“好，我会去杀了她。”
澹台陵君满意一笑，他收起大张的手臂，心情很好的转身离开。“希望你能尽快动手，宣和王爷不会给我太多时间，应该马上就要来打我了。”
“你能活着的话，我会让你看到零露的尸体。”
“当然，除了我想，没人杀的了我。”
嚣张的人影很快消失，楚之珩望着那个背影，站在原地沉默许久，他转身，前方檐下的长廊中，灰衣的侍者正要转过隐秘的拐角处。
他出声唤住。“停步。”
前方人影一顿，随即转过身来，一张十分平凡的脸，隐隐在路过哪个杂物房时见到过。
楚之珩缓步上前，揭开精致的紫金茶壶盖，往里瞥了一眼，正是君山银针。
他心下了然。“这是给烈姑娘送去的茶叶？”
侍者姿态恭谨，垂首应答。“是。”
男子轻手盖上茶壶，往那低眉垂眼的人身上扫了一眼，淡声说道。“不必每天都去送，后天到我那儿去拿新的。”
“是。”
“不过我后天可能不在府中。”
楚之珩话锋一转，他侧过身子，青白衣角甩起个美好的弧度，他的侧脸柔和，在这阴暗的檐下却显得有几分锋利。
“你到我屋子里，左手边第三个抽屉，里面有上好的君山银针，你或可拿给她，这茶清润降噪，对她的身体很有好处。”
灰衣侍者眼睫微动，他点点头，姿态更是恭谨。
“小人知道了。”
“嗯。”楚之珩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而在他离开之后，垂首之人才慢慢抬起头来，那双眼睛幽深如潭，他望着那人离开的方向，平凡的面容亦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看来他是小看这个人了。
东虞珠心下冷哼，果真不愧为当过神官的人，其狡猾程度丝毫不亚于那个澹台陵君，这般易容之术还是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他眯了眯眼睛，对方才的那番话已经有了思量。
……
澹台陵君没有无聊太久，因为还不到下午，郡王府的人就已经杀上门来了。
皇城的天说变就变，平常还人人避之不及的七皇子府，这会儿却是人满为患，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一只苍蝇也别想飞的出去。
而门前，一锦衣之人昂然而立，怒声骂道。
“澹台陵君！你给我出来，否则本王今日便率兵踏破你这皇子府！”
高大威严的府门紧闭，安静的好似没有一个人。
宣和王爷怒眼一瞪，正要挥兵直接踏破府门，那门“吱呀”一声缓缓开了，出来的竟直接是七皇子本人。
澹台陵君缓步走出，被眼前的阵仗惊讶的张大了眼眸。“如此大动干戈，真是让奉余心慌的很，宣和王爷，你这是？”
“你休要与本王装傻！澹台陵君，嘉月的死，你需得给我个交代！”
“嘉月？”他眉梢微挑，面对此般境况，依旧不急不缓。
“嘉月不是自缢身亡？关奉余何事，我可一直都待在自己的府里。”
罗宣大怒。“小子休要狡辩！前些夜里嘉月在你府里一夜未归，第二天不久后便自缢身亡，你敢说这与你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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