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派寂静，两个女子一坐一立。
嘉月神色颓然，是，她没有那个能力与澹台陵君抗衡，即便是她的父亲，也不一定能杀的了他，而一旦撕破脸面，澹台陵君再怎么不在意，也不会任这么大的威胁存在。
她心中无比清楚，可正因为清楚，才无奈，才愤恨，再深的爱意，也抵不过这般作弄。
“你呢？我大概也知晓你的性子，既然不是自愿留下，那你离开这里以后，也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释怀吗？”
烈霏奴敛下眼睫，轻轻摇头。“我不会离开。”
嘉月一怔，正要再问，就听她又开口，女子声音清冷，杀意毫不遮掩。“我会杀了他。”
烈霏奴强大的不止是身体，她的心智一样坚韧，她清楚澹台陵君不是单纯的救自己一命，但看在这一命的份上，无论是刻意折辱，或是宠物般的逗弄，都不是让她“恩将仇报”的理由。
她只是意识到了那个人恶毒而又无聊至极的目的。
将一柄锋利的剑慢慢锈蚀，看它的光芒被吞没，蒙上污秽，就如同将圣人扯下清高的圣坛，跌入尘世间的污浊之中，有种败德沦丧的美感。
狠毒又无聊，这就是澹台陵君。
……
屋外两人等了一阵，澹台陵君踢了踢地上已经开始僵硬的尸体，无聊的说道。
“虽然我很想进去看看如花安慰人的模样，但站在这里实在无聊，我们还是走吧，顺便处理掉尸体。”
楚之珩面无表情。“你不想被她揪着衣领大骂一顿吗。”
七皇子疑惑。“她？你是指嘉月吗？我头脑正常，为什么要被她骂？”
“不想被她骂，为什么要做这种招人恨的事。”
“她的恨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楚之珩轻哼一声，率先转身。“我更想看到她出来将你狠狠打一顿。”
澹台陵君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他知道那个人不会管了。
他弯腰，取出块儿干净的手帕垫着，像是拉着一坨猪肉般往前走，嘴里还悠悠说道。
“我是个君子，她打我的话我一定不会还手的。”
烈霏奴走出门，外面已经空荡荡的没有人影，楚之珩与澹台陵君不知去了何处，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小心的抬起脚步往前走。
眼前尽是模糊的色块儿，她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东西，但总归不至于撞到树上，这个院子附近都很安静，应该是有人特意叮嘱过不可靠近。
凭着记忆向前走，烈霏奴每一步都踏的谨慎，直到走到分叉口。
她看不见脚下具体的路，只模糊看见两边都是大片的灰白色，她在原地稍微思忖，随便转了个方向就往前走。
这两个方向，一个是假山林，一个是大片湖水，可惜在烈霏奴眼底，这两条大概都是路，只要前方没有能撞到人的东西，她走哪里都是一往无前。
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湖水，若是掉进去，不熟水性的人一定会淹死。
烈霏奴无知无觉，在即将踏进去的那一刻，身后忽然传来迅疾微小的风声。
她的一只脚已经抬起，腰却被一只手臂揽住了，低沉魅惑的声音响起，带着无比熟悉的语调。
“前面是冰冷的湖水，你还是踩进我怀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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