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再状若不经意的给儿子一个惊艳潇洒的出场,那这条大鱼不就上钩了?这魄月帝姬从小在玄梓为质,玄梓与朱雪可是不怎么对头的,想赖在那里日子过得定然是不怎么顺遂,如今回来,只要稍稍待她好一些,再让儿子温柔体贴一些,那自然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武昌侯小姐惊讶的看了眼武昌侯:“爹,这不容易吧!人家是帝姬,出宫都受限,我又不能时常进宫......这,见一面都难,怎么搞好关系啊?”
这还真是个问题,若是不能见面,又如何能关系亲近到邀请人家来家呢?“届时好生看看,不日宫中应当会给帝姬选伴读,届时为父给你争取一下!”
武昌侯小姐沉默,默认了这样的走向。
早在慕久笙出现的时候,慕久笙就已然注意到众人的心思各异,好似在看众生百态一般,慕久笙就那般端坐高台之上,受着众人观望。
不时有人上前来恭喜君上、恭喜太子、恭喜魄月帝姬,慕久笙便很是干练大气的举杯一饮而尽,杯中自然不是酒水,而是果汁。
不过一会儿,慕久笙已然是坐不住了,缓缓起身,悄悄走出殿门。
然而任慕久笙再如何低调行事,也架不住众人都留着心神在她身上,慕久笙悄悄出去了,孤身一人,这自然就是可乘之机了。
机会难得,武昌候给了儿子一个眼神,示意他即刻出去好生表现一番,谁知道还有多少人会跟出去啊?
然而当武昌候的公子跟了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已然有手脚利索的捷足先登了。
慕久笙出了这宴客的大殿,行走至一处高台之上,吹着夜里凉风,只觉清醒了不少。
方才在店中不曾饮酒,却是被那一室的歌声与俗世繁华迷了眼,有些昏昏沉沉,如今出来,却是好上许多,站在高台之上,风将衣摆、青丝吹得飘起,在空中摇曳。
天上的月亮几不可见,细得如逢一般。而便在此时,有人出声了:“原来姑娘是君上的魄月帝姬!倒是小生先前失礼了!”
慕久笙听见这声,便知道是哪个书呆子来了,转过脸来:“呆子?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自然便是陆向晚,陆向晚道:“小生方才一直在这里,只是帝姬过来不曾看见小生!”
慕久笙有些无语:“我……本宫要问的不是这个,本宫是想问,你究竟为何人?”
陆向晚一脸莫名其妙:“小生陆向晚啊!”
慕久笙只觉无力得很,没喝酒也要被这厮给气得头疼欲裂了,忽然就有些理解为什么楚临川那么镇定的人时常又那么无奈的看着自己……
“本宫是说,你为何会出现在宫中?”慕久笙不屈不挠,坚决要把自己的答案要来,不然岂不就白白被这厮给气一场?
不过这书呆子出现在这里很值得推敲啊,出现在这里的不是大臣就是大臣的儿子,这厮又不可能是自己的兄弟,那些兄弟什么样慕久笙心里还是有数的。
这厮若是大臣,哪个大臣会这么天真烂漫?若是大臣之子,又何来六岁才来之说?
等等,先前慕久箫好像是和自己提过,有个尚书很是迂腐?
“哦,是因为小生在礼部任职,礼部尚书。”陆向晚很有些呆萌的答道。
得,慕久箫说得就是眼前这货,慕久笙扶额:“原来如此!”
陆向晚敲了敲慕久笙,欣喜又纠结道:“帝姬,小生今日参加晚宴不曾带银两……改日小生托太子给您带去吧!”
慕久笙反应了一下,忽然想起这书呆子执着的要还自己那不过十几文的铜钱,坦而言之,十几个铜板揣口袋里,慕久笙还嫌沉呢!
慕久笙嘴角一抽:“不用了!全做本宫请你的吧!”
而陆向晚却是一本正经的摇头道:“帝姬此言差矣,所谓孟子无功不受禄,小生也不能平白收您钱财!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小生虽不算什么君子,却也是个有原则的人!”
慕久笙愈发头疼:“你那日帮了本宫,又如何算得无功?”
陆向晚正色道:“施恩不图报,方是君子之道!”
慕久笙揉揉发痛的眉心:“子贡赎鲁人于诸侯,来而让不取其金。孔子曰:赐失之矣。自今以往,鲁人不赎人矣。取其金则无损于行,不取其金则不复赎人矣。你若是如此,日后谁还行善?”
陆向晚明显有些纠结:“可是……”
“哎,还有什么可是的?你还没告诉本宫,你不在里头吃酒,跑出来做什么?”慕久笙唯恐那书生再和自己掰扯此事,转移话题道。却也是松了一口气,果然想要说服这货还是得要引经据典,用圣人之言来压制住他。
“小生在里面闷得慌!”陆向晚如是答道,“夫人小姐都那般露着面容,与男子坐在一处,《礼记・内则》有言: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这……里头有失礼数!”
慕久笙无语,怎么忘了眼前这个是个奇葩呢?
“哎,呆子,那你怎么就能直视本宫呢?”慕久笙狐疑问道,别是这厮不拿自己当女的吧?
陆向晚羞赧一笑:“帝姬是受中原礼教度化过的,心中有礼,小生自然不必过多忌讳!”
慕久笙愈发无语问青天,怎么感觉听他的意思自己像是要出家?还度化呢?
“中原人多着呢,不也一样衍生出这些说法,更是有这诸多恶人,你又如何能说本宫心中有礼?”慕久笙自觉自己也是够闲的,和这货掰扯这些做什么?
陆向晚却是微微侧着身子,不直面慕久笙答道:“帝姬能脱口而出子贡赎鲁人于诸侯,来而让不取其金,可见对中原文化已然是烂熟于心。而姑娘看似不甚在意那些个礼数之说,实则与小生站位进退有度,言辞有分寸,眉眼坦荡却不直视小生,可见是心中有礼之人!”
慕久笙只觉得越掰扯自己越像是要出家。
但也就在此时,武昌侯三公子来了:“帝姬心中有礼,你这尚书心中却是无礼的!”
慕久笙和陆向晚齐齐看向武昌侯三公子,武昌侯三公子自诩风流道:“在下乃是武昌侯府三公子,周奇,见过帝姬!”
说着,周奇拱手行礼,慕久笙随意抬抬手:“起来吧!”
周奇挂着笑容道:“在下素来喜爱中原文化,听帝姬与这位陆尚书论道,很有兴趣,故而听了一会儿,颇有感悟,只觉帝姬一言,在下受益匪浅!”
慕久笙不做评价,淡淡道:“何以言说,尚书心中无礼?”
周奇稍一思量:“尚书口口声声孔孟之道,却连帝姬所言都想不到,一昧的为成全自己名声而要还帝姬钱,这何来礼数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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