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苏琉玉脸上多了几丝笑意，“顾衍会一直在我身边。”
说完，苏琉玉转身就要出去，再不想跟她在这里浪费时间。
身后突然响起笑声，是庄璃。
带着些绝望，带着些惨然，还有，一丝丝深藏着的疯狂。
“公主费了这么多心思，可找着了一星半点的证据？”
“证据？”苏琉玉回头，“今日早晨，庄小姐污蔑我的时候，可曾讲过半点证据？你不需要证据，我，更不需要。”
这次，苏琉玉是真的转头离开，再不管身后的吵嚷之声。
门外，是顾衍深邃的目光，含着信任。
这就够了。
“国师大人怎么看这件事？”
“用眼睛看。”
好久没被腹黑国师用话噎着，苏琉玉一时竟然有些不习惯！
愣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无语的朝他瞟了一眼。
“反正这是顾府，又不是苏府，国师大人若是不着急，我自然也是不急的。”
“不如殿下先学习一下？”顾衍含笑看过来。
“学习什么？”
在苏琉玉眼里，顾衍这人简直莫名其妙，说话总是没头没尾的，方才还在讨论解决庄璃的事情，一眨眼，就跳到学习？
“学习处理顾府事宜。”
“我不要，”苏琉玉想都没想的拒绝，“顾府这么大，管起来也太累了。”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顾衍的脸色，已然黑了下去。
小娜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起身，眼里的恨意十分明显，多看一眼，仿佛都会灼伤了眼。
“公主，庄小姐如此这般，奴婢斗胆，求公主重罚庄小姐！”
苏琉玉不寒而栗。
像她这样的人，动不动就可以背叛出卖主子，若当日她不是选择装做怯懦弱小，如今她的下场，不一定会比庄璃好多少。
但她并没有想到，她不会做庄璃做的这些事情。
许是苏琉玉眼里的情绪太过复杂，顾衍上前一步，低低说了一句：“殿下，你跟她不一样。”
苏琉玉却苦笑着摇摇头，哪有什么不一样？
顾衍明明知道，前半辈子的他，就跟如今的庄璃一样，天真，单纯到愚蠢，但她付出了比庄璃更惨烈的代价。
好在如今，她总算在一步一步成长，身边也有顾衍。
“你先起来吧，此事，国师爷既然在这里，自是有论断的。”
小娜偷偷抬头，仰望着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眼里的爱慕之意无法掩藏。
苏琉玉惊觉，心里有种感觉翻涌上来，像是有什么东西，严严实实堵在嗓子里，上不来，下不去。
一众人沉默良久，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苏琉玉先开了口。
“国师大人打算如何处理庄大小姐？”
“你的意见呢？”
顾衍转头，将问题抛回给了苏琉玉。
“此事毕竟是顾府内务，我，不太合适吧？”
“无妨，顾某只是想知道，殿下对此是什么态度？”
“依我看，她毕竟是丞相府的嫡女，正巧她想回去，不如……”
“不如顺水推舟吗？”顾衍的表情有些难测。
“一切还是以国师爷处理为准，我只不过是提个建议罢了。”
“嫡女不嫡女的，并没有什么区别，端看殿下的想法即可。”
苏琉玉有些懵了，顾衍这到底什么意思，她有点看不透。
犹豫了一下，苏琉玉又说道：“那不如，就遂了庄小姐的意。”
“仅仅是这样吗？”顾衍的脸色越发莫名，“殿下为何不趁着此事，好好出口气？”
“啊？”苏琉玉呆了一下，随后低头慢慢笑起来，“所以，国师爷一直问我，是想替我出口气吗？”
顾衍轻轻咳了一声，表情有些不自然。
耳尖又开始微微发红，但碍于人多，仍旧维持着冷面国师的形象。
身后一群侍女表情迷醉，小娜更是满眼贪婪，恨不得就此将顾衍据为己有。
不动声色的上前，掏出手帕为顾衍沾了沾额角，苏琉玉轻易便挡住了小娜的视线。
顾衍倒也配合，安安分分低了头，任由苏琉玉当着众人的面，对她上下其手。
余光中，小娜的面容隔着纱巾，仍旧看的出狰狞，苏琉玉这才让开，淡淡笑道：“顾府的事情，还是国师大人拿主意吧。”
“那小娜呢？”
顾衍突然问了一句，小娜惊喜的抬头，满脸希冀的看着苏琉玉：“奴婢会永远陪着公主的！”
即使心里满是不屑，当着众人的面，苏琉玉依旧和颜悦色。
“我自然是愿意将你留下的，可是……如今闹出这样的事情，一切还是得看国师爷的安排……”
故作为难的看了顾衍一眼，苏琉玉又小小叹了口气。
自小就有“顾狐狸”之称的腹黑国师，苏琉玉一个眼神过来，他就完全理解了她的想法。
“今日之事，知情人留下来不适合。”顾衍淡淡的望下去，“小娜不如跟着原主回去。”
“不！不可以啊！”如同被宣判了死刑，小娜惊恐的高呼，“我跟着庄小姐，她会……她会杀了奴婢的！公主！公主救救奴婢吧！”
苏琉玉目瞪口呆，看向了顾衍。
给你的信号是这样吗兄弟？
顾衍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一干事宜与他都不相关。
看着地上依旧哭泣的小娜，一刹那间，苏琉玉猛然领悟了顾衍的意思。
“国师大人，小娜跟了我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实在不能看着她去死。”
“殿下的意思是？”
“不如，给小娜一个别的出处。”
两人一板一眼，搞得煞有其事一般，其实归根到底，不过是为了给苏琉玉一个人情。
但，小娜还是不满意。
“公主，我不要什么别的出处！公主，小娜只求永远跟在您身边！”
“可你……”苏琉玉仍旧一脸为难。
许是耗得时间太久，小娜眼里，重新有了赤红的颜色。
“公主，您忘了吗？一直以来，都是您指使小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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