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隐藏在京城的暗势力,得到这样的消息,都开始蠢蠢欲动。
王府中,苏倾城一夜未合眼,一直照顾在榻前。
一大早,曲悦宜和姚怜雪都从自己院落走了出来。她们各怀心思,假意关心季孜默,前往探望。
碰巧凤鸾端着洗漱水来,被曲悦宜当即拦下:“给我吧,我来伺候王爷洗漱。”
“给我吧。”
曲悦宜的手,已经抓住盆沿。姚怜雪慌忙上前,就要抢。
凤鸾夹在中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一盆水被两人拉来扯去。一时间,着实为难。
“两位姨娘,你们这样吵吵嚷嚷,若是王爷醒来知晓,定会不悦。”
关键时刻,雪盏起了作用。
曲悦宜和姚怜雪一听,觉得她的话都道理,顿时同时松了手。只听‘啪’地一声,铜盘直接摔在了地上,溅起了不小的水花。二人,连带着凤鸾的衣服都打湿了。
“哎呀,都怪你。”
姚怜雪像被沾染了什么脏东西,在原地又急又跳,嘴里嘟嘟囔囔。
“特别难受,我要回去换衣服。”
随后,也顾不得来此的目的,拎着打湿的裙角,领着她的婢女走了。
凤鸾叹气,俯身捡走了盆子,准备重新打来。
曲悦宜却是顾不得衣衫脏湿,直接进了屋子。
雪盏上前拦她,被一把挥开,紧跟着就听到她吊着嗓子,近了内室:“王爷......”
苏倾城一听这声音,禁不住蹙眉。抬眼就看到她疾走的脚步,以及追她而来的雪盏。
“王妃,奴婢拦不住曲姨娘。”
“你先下去吧。”
雪盏性子慢,就算是凤鸾那丫头,恐怕也不能将这铁了心进来的曲悦宜拦下。
曲悦宜走近,往床上瞟了一眼,见季孜默还昏睡着,然后看向苏倾城。
她自季孜默昏迷之后,就衣不解带地在一旁伺候,如今,看上去面色憔悴的很。
“王妃姐姐,王爷不知何时才能醒来,要不您去休息一会儿,妹妹先守着王爷。”
曲悦宜假装想为苏倾城分忧,谁知,苏倾城并不打算领情。
她视线转回,落在季孜默这里,淡淡道:“王爷不喜旁人侍奉,我怕他醒来发脾气。妹妹看都看了,还是回去歇着吧,顺便将身上的湿衣服换掉,以免着凉。”
曲悦宜虽有不甘,但不好顶嘴。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裙角,暗暗咬牙。继而行告退礼:“那好吧,姐姐,真是辛苦你了。”
临走前,她还不忘仔细瞥了一眼苏倾城,遂而暗喜。
昔日,美貌无双的摄政王妃,如今因为日夜守着季孜默,早已面色苍白,没了朝气。
“雪盏,守在外面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放进来一个人,尤其是那两位姨娘。”
“是,奴婢记下了。”
苏倾城发了狠话。
雪盏退下,和另一个婢女死守外面。
曲悦宜没走多久,红莲就来了。
“听说,王爷出事了,我来瞧瞧。”
看着门口守着的俩婢女,红莲没有硬闯,而是先征求了意见。
雪盏知道她跟自家主子关系匪浅,所以并未为难,直接领了进去。
苏倾城正洗了湿巾,给昏着的季孜默擦手擦脸。
抬眼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内室。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昏厥了?”
红莲靠近过来,看着床上的季孜默,担心地问。苏倾城也不隐瞒她,如实应声。
“毒气攻心。”
“本来我听到消息,还以为是你又想搞什么把戏,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可谁知......”
“谁知,竟然是真的是吧?”
苏倾城一边打趣,还不忘拧干了湿巾,也给自己擦擦手。
凤鸾将洗漱水端出去,就碰到雪盏匆匆回来。
“王妃,曲姨娘说,她下午要去寺庙为王爷祈福。问您同意不?”
话一出,苏倾城与红莲相视一眼,似是两人都懂这其中的意思。
“同意,当然同意。王爷本就身子不好,她能想到祈福,倒是个好办法。”
说着,苏倾城转向雪盏。
“去告诉曲姨娘,就说我答应她了。路上安全,早去早回。”
“是。”
雪盏领话退去,红莲站在床边,瞟了一眼季孜默,朝苏倾城道:“我就来看看他,既然还昏着,那我就改天再来。”
几句客套话后,她便打算出寝房。
谁料,刚出屋子,就看到流辰带着一个侍卫朝着这边走来。她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本打算垂着眸子,直接擦肩而过的。
红莲刚从他们身边走过,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人捉住。
“阿月,你来了。”
一身侍卫服的贺玖,看到红莲,满眼直冒金光。
红莲依旧是阴着一张脸,猛地挣脱他的手,后退一步远远保持着距离。
“这位公子,还请自重。”
贺玖伸出去的手,霍然一空。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失落。他刚要上前,身后便听到流辰焦急的呼喊:“贺玖。”
他转身不耐烦地朝流辰瞪了一眼。
红莲已经快步走向回廊,即而出了王府。
她必须赶紧回去,好派人监督这位即将出府的曲姨娘。
下午的时候,曲悦宜带着自己的婢女,乘马车出城。
红莲派出去的人一路跟踪,一直到城外的感恩寺。
曲悦宜从马车下来,进入寺院,去了大雄宝殿叩拜佛祖。这本来一切都很正常的。直到中途,住持从里面出来,她鬼鬼祟祟紧随其后。
跟踪的人,一身打扮像是洛香阁的小倌。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所以他这一路都没有引起曲悦宜的怀疑。
见住持去了后院禅房,跟踪之人也小心翼翼快步跟上。
目睹他们进了住持的房间,才没再继续跟踪,转而去了别处。
曲悦宜是在一炷香后从住持的屋子里出来,她还一本正经地向住持行礼。这时,身边经过一个人,好巧不巧地听到两人说了一句,疑似外文方言的话语。
“施主,多作善事,家人必会平平安安!”
本来是很普通的一句祝福语,但被住持说来,却另有一种味道。
跟踪者没有再多逗留,速速回了城。
“红莲姐,感恩寺的住持跟摄政王的小妾说话,用的是晋国的方言。就像对暗号似的,幸好我在那边待过,不然还真发现不了。”
“小方,你速去一趟摄政王府,见到摄政王妃,就说鱼已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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