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最近有什么不舒服?”
苏辙想了想,说:“最近总有呼吸不畅,心跳加快的症状。”
“还有吗?”
苏辙使劲想了想,说:“对了,给我梳理头发的翠心,最近总说我掉头发。不过,我让太医帮忙诊脉,也没诊出什么。”
这么明显的脉象,怎么可能诊不出什么,分明是有问题。
苏倾城对于苏辙的话,并未作何疑惑。
“爹爹,这是我昨天新给您配置的药,您按时服用。”
苏辙看到苏倾城给自己送药,禁不住情绪激动。
“爹是真的老了,看着你过的好。爹去了下边,也能给你娘有个交代。”
说着,还不忘拍拍苏倾城的手。
苏倾城从未感受过亲情的温暖,被苏辙这么一煽情,竟有些控制不住地心下一软。
父女俩又说了一些别的事,她便起身告别。
这个家里,对于苏倾城来说,除了牵挂苏辙,别的人真的是可有可无。
回摄政王府的路上,爹爹的脉象看来,最近必然不会太平。她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暂时要在苏府待上一段时间。
“随着气温越来越高,这些鱼儿也长了不少。”
“过些日子,可以再弄些鱼苗放进来。”
流辰跟季孜默两人,正在凉亭对着湖边的观赏鱼商量的时候,苏倾城悄悄走了过来。
听见脚步声,两人同时转头。
“王妃不是回苏府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流辰忍不住开口,苏倾城瞥了他一眼,看向季孜默。
“我有事跟你说。”
季孜默朝流辰示意了下,他马上会意,出了凉亭。
他人一走,苏倾城便在石凳上坐下。
“我要回苏府一段时间。”
“为何?”
“我今日跟我爹爹诊脉的时候发现他的脉象很乱,走走停停。初步诊断是脾胃不调、气血不顺,随时可能出现危险。可爹爹说让太医诊脉,却没诊出什么。我需要时间。”
“需要派人从旁协助吗?”
“不必。我自己就可以,人多了反而遭人怀疑。”
“那你小心点。”
得到允许,苏倾城似乎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季孜默见她似乎还有疑虑,直言问:“你怕外人会说闲话,王妃为何突然回了苏府?”
“是,我需要一个回苏府的理由,而且要很充足。不然,同样会让那个躲在暗处的人怀疑。”
“这个交给本王来办。”
季孜默郑重地看着她的眼眸说。
苏倾城微蹙的眉头,缓缓舒展。
季孜默办事,她向来安心。
这时,湖边传来一道‘噗通’声,一下勾起了苏倾城的注意。
“什么东西?”
从她嫁进王府,来这边的次数屈指可数。
随着她往湖边靠近,季孜默也转了轮椅。
“这么大的鱼,是不是可以吃了?”
季孜默拿了鱼食,递给她。
“它们是观赏鱼,肉质不好吃。”
苏倾城抿着唇,接过小豆子半大的鱼食,默默往里面投了几颗。
想当年,她当特工野外特训时,别说观赏鱼了,生鱼都吃过,哪里还管什么肉质好不好,能填饱肚子就行。
“不能吃,可以看。但是放在水里,不来这里也是看不到的。”
季孜默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苏倾城将剩下的鱼食,全部丢进水里,得意道:“等我给它们搬个家,或许它们会更加舒畅。”
“搬家?”
“对。你看这湖里,又是莲藕又是水草的,养金鱼迟早要死的。”
谁知,苏倾城这句话,竟一语成谶。
隔天,湖里的鱼真死了一大半。
看着湖边漂着一片翻着白肚皮的鱼尸体,管家一慌,也不管不顾地奔去了后院寝房。
“王爷,王妃是不是还没起。”
凤鸾和雪盏她们刚端着洗漱水走过来,差点被莽撞的管家撞翻。
两人摇摇头。
凤鸾一脸好奇。
“出什么事了?”
“鱼死了。”
两婢女相视一眼,不知所以。
房内,一向敏锐的苏倾城,听到外面的说话声,迅速穿好衣服下了床。
与此同时,季孜默也睁开了眼。
“什么事。”
苏倾城理了理头发,打开了房门。
管家一看到她,忙走上前,低声道:“王妃,湖里的观赏鱼都死了。”
苏倾城听了毫无反应,淡淡地问:“然后呢?”
“然后......”
管家懵了一下,无措地转头看向身后的凤鸾和雪盏。
苏倾城很快想到什么,合上门,走到管家面前,道:“引我去看看。”
管家默默应下。
到达湖边,一眼望过去,许多大个金鱼都翻着肚子,漂在水上。下人围在一边,小声议论。
苏倾城从旁边找来一根树枝,往湖里的死鱼戳了戳。它们翻了几下,又漂了起来。
“王妃,这不会是被人下毒了吧?”
管家走上前来,询问。
苏倾城靠近了些,查看了一下湖水,摇摇头。
“不是下毒,它们应该是自然死亡。”
“之前,可都是好好的。”
“水质的问题,早晚得死。让人将这些死鱼都清理了吧,时间久了会更臭。”
“是。”
苏倾城走后,管家领着一帮下人将所有死掉的金鱼打捞起来,然后又将活着的小部分,放进干净的池子里。
等她回到寝房,季孜默已经由银苏服侍穿好衣服。
“什么事。”
“湖里的金鱼都死了。”
季孜默惊讶非常。
“银苏,快推本王去瞧瞧。”
“不用看了,我已经让管家他们把死鱼捞出清理掉。”
“你可检查,是否人为下毒之类造成的。”
“不是。”苏倾城坐在铜镜前,拿着一把木梳,缓缓转过身来。“湖里栽种莲花,长此以往,那个水质腥臭难闻,根本不适合金鱼生长。”
“可它们已经在那里经历了四季,一点事也没有。”
“王爷不会以为是我给它们撑死了吧?”
苏倾城这话似玩笑,又似质问。
季孜默定了定神,撇开视线。
“本王可没那么说。”
“不信,王爷大可去看看。”
苏倾城说完,又转向铜镜,继续梳理头发。
凤鸾端着洗漱水进来,她随意洗了洗,便去了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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