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拓跋清怡的眼里闪过精光。眼神似有似无地经过附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毕竟。来到欢饮楼的不是达官显贵，就是腰缠万贯。没有百姓那样多嘴多舌，家长里短。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没有闲心。凤舞姊妹是出了名的，他们大都见识过，虽说有人放狠话不常见，但也不至于轰动成什么样。
有空的，留下来赏一赏，坐山观虎斗，同思蕊夫人热络几句。饮几盅茶水，同半熟的好友扯上几句。
骤然，古淼从袖中伸出纤纤十指，轻轻抚上琵琶，一阵轻缓地前奏，拉回众人的思绪。有意无意，一楼的人自然而然地将目光落在台上。
秦汐所坐的位置，离其他人不近，同钟思蕊挨得较近，本以为要掀起什么风浪，到了思蕊这里，简简单单变成了一场歌舞表演。秦汐抬首凝望了古苗古淼两人。模样有七八分相像。不过气质确是迥乎不同的。
坐在椅子上的是姐姐古淼，给人一种飘飘欲仙，清纯婉婷之感。跳舞的略瘦，是妹妹古苗，身子比秦汐还要苗条。秦汐是生活环境的原因，但古苗却是天生的窈窕格子。
难怪叫做无骨蝴蝶舞，跳起舞来，必然是比蝴蝶更美的。
蓦然回首间，古淼将头轻倚在琵琶头上，秀发抚动。女子未施粉黛，一切浑然天成。一双玉手恍若针梭，时缓时急地拨动着。
余音袅袅，飘渺空灵。
与此同时，古苗已经随着音乐弯下腰，甩出蝴蝶鸳鸯长袖。轻如羽毛的身体在空中舞动，果然是身轻如燕，掠影无痕。
身体在旋转的丝里自由穿梭，遮住了人体的轮廓，介入一种朦胧美。
琵琶声婉转如鸟啾，空灵胜涧泉，清脆似玉珠落玉盘。舞蹈若幻灭之姿，随风而去，乱影重重。
恍惚若人间仙境，陶醉得不知方物。
秦汐少见这么好看的舞蹈，这琵琶声也是极好听的。原来女子跳舞能美到这个地步，琵琶竟然能够弹出醉人的芳香。
她可能是孤陋寡闻吧，也没什么多的了解。附有云时特增外号，音痴一枚。云时交她吹箫，白玉箫在云时手中流转，既是一曲天籁，换做她，非得把箫吹毁了不可。
音痴啊音痴，舞痴啊舞痴，你说你是哪一点让堂堂大将军看上了呢。
秦汐一边自怨自艾，一边又觉得由衷幸福和甜蜜。至少，云时从未说过她哪点不好，给她的也只有爱和呵护，将从小落下的伤疤空缺一一补好。
女子总是多愁善感些，特别是秦汐，一致将自己伪装得很坚强，可内心深处，却是比谁都更渴望被爱。他们这种人从小自力更生，将红尘看得比谁都透彻。情感比谁都细腻，可是他们却容易受伤，哪怕是遍体鳞伤，也只能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默默舔，舐伤口。
他们希望有一个人出现，不由分说地宠着自己，护着自己。也正是云时这样的男人，最容易打动他们的心。
秦汐扬了扬嘴角，也许，自己和云时相遇就是一次错。只不过，现在这个错，变成了美好的过错。自己爱上云时是理所应当，至于他么，秦汐是猜不透的，按照云时所说，他是慢慢发现他爱上自己的，其中的原因有些扑朔，一开始她是想钻牛角尖追问到底的。
不过，她现在想把原因留着，无论是什么，都是美好的。总而言之，他们相爱就好了。
你说，相遇是无意的，相爱确是故意的。
她宁愿觉得这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会不会上辈子他们就是一对？
秦汐顺着想了不少，眼前尽是那个白衣胜雪的俊秀男子。意犹未尽之际，琵琶声停，蝴蝶舞止。
秦汐顺势抬头，却对上了比拓跋清怡审视的目光，拓跋清怡将目光迅速挪开，使之看起来像是无意的一瞥，混杂在人群里。但是秦汐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那一丝，那一丝，审视的意味。
她有些纳闷，看样子，来者并不想进行所谓的比试了。只是大费周章，口出狂言，甚至惊动了思蕊，结果确是不了了之，有些奇怪。不止她，连钟思蕊也这样觉得。唯一不同的是，秦汐觉得，对方似乎对自己很感兴趣，或者说，对方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错，她的直觉。
“欢饮楼果然名副其实，其实清怡……只是同欢饮打个哈哈，小女子初来乍到，哪敢碰思蕊夫人这尊大佛。还望夫人海涵，两位姑娘配合得天衣无缝，小女子佩服佩服。钱自然按照规矩付。”
钟思蕊此时想要掐死眼前的女子，感情折腾了老半天，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戏弄了。她可是修炼了几百年的狐狸精啊，差一点，还差一点，她就要怒了。
还好还差一点，钟思蕊皮笑肉不笑地答道：“怎敢，只是凤舞姊妹今日恰恰是千金一求，今日，起码要个三千金。”
在场的都是有钱之人，可是听到三千金的时候，都想剜了自己的双眼。一百两银子就够普通人家吃穿三年了。他们家中怎么富庶，也经不起这样奢侈。幸好幸好，是那女子的事情。
钟思蕊在心里冷哼一声，不狮子大开口，你以为老娘是吃素的啊。
谁知道拓跋清怡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痛快答道：“好，自然。不过………小女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按照钟思蕊的暴脾气，很想冲她吼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过，毕竟是商场老狐狸了，只得客套说：“请言。”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为女子的财大气粗吸了一口冷气，能够出三千金却不眨眼的，只怕是富可敌国啊。钟思蕊心里也存着一个纳闷，在她所接触的异国人里，并没有眼前这位自称拓跋清怡的大商家。
拓跋清怡从椅子上起身，理了理衣服，云淡风轻地说道。
“秦汐是吗？就是那位粉衣女子，三日以后，画舫上见，届时我们比试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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