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白汐岚是这么个负责任。
秋娘和珠儿都还没有缓过神来,叶容已经快速退出门去,迫不及待地下楼去了,很快便听到他和楼下王掌柜打招呼的声音。
两人傻了!
秋娘大怒,一把将披在头上的面纱扯掉:“哼!”
珠儿无奈道:“小姐,既然如此,我们便只能在此安心住下来,白老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叶掌柜把你背到这里来,至少说明他愿意负这个责任。”
“那又有何用,他这么做,同时也告诉别人,我秋娘是进不得他的醉仙楼的。”
这时店小二送茶水上来,明着送水,其实是想来看看名动一时的秋娘到底长什么样子,哪知刚一进屋便看到一张布满淤青的脸,店小二吓得手一抖,差点把茶水洒出去。
珠儿这才连忙给小姐把面纱挡上,转身告诉店小二:“送些晚饭上来,记住,要清淡些的,若是在街上遇到卖胭 脂水粉的,也一并叫上来。”
“是。”店小二低着头出去,心想原来花魁就长这副样子啊,看了也是白看,还污了他的眼睛,破灭了他美好的想像。
屋内珠儿转身安慰秋娘:“小姐,咱们这些年来一直住在春满院里没个自由,就算白老板不看重又如何,既然我们出来,便安心在这里住着,至少,不必再日日防着那个青婉和杏儿,可以过几天安生日子。”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秋娘再次悠悠地扯下面纱来,她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此次用这样的计谋,也是老鸨子听到她的目标是白汐岚,老鸨子看中醉仙楼里的生意,她知道若是秋娘能钓到这条大鱼,会给春满院带来多少的好处,所以才同意配合她演这么一出。
可是,最终效果却没有她想像的那么好,白汐岚是个性情中人,但也是个油盐不进的人,任秋娘给了他许多机会,他却好像都视若无睹。
秋娘叹了口气:“难不成……”她摇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突然想起那天在醉仙楼里自己献曲的时候,同桌的除了朱雀之外都是男人,可这三个男人,愣是没有一个认真看她两眼。
难不成,他们心里都装着朱雀?
秋娘再次否认了自己的想法,不可能,朱雀虽然长得好看,但她清寡,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魅力。
叶容回到酒楼里亶报:“一切办妥。”
这下白汐岚安心了,继续端起了茶杯,朱雀将手里的瓜子放碟子里起来:“估计段大人歇下手审刘大娘子了,不如我们去凑个热闹?”
……
早晨刘大娘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用剪刀去剌杀青婉,这一整天下来发生了许多事情,段品一都没有腾出手来审她,眼看天色将晚,便提出来审上一二。
实际上,刘大娘子为何要去剌杀青婉,明眼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不是为了刘老板在青婉身上花的那些钱,可是这说白了也是生意上你来我往,两厢情愿的事情,真要追究谁的错,官家上边就没有规定男人不准进青楼。
所以此案,段品一想过过场面,审过之后就把刘大娘子给放了。
朱雀和白汐岚到达的时候,刘彪正好把刘大娘子提到公堂上。
刘大娘子表情里没有呆滞,更无半点紧张,她反而很平静,跪下后告诉段品一的第一句话是:“大人,你按照律法走,该怎么法办就怎么法办,民妇没有把那个小妖精杀了,是民妇没本事,我认了。”
段品一颇感头疼,其实只要她肯服个软,就打算把她给放了。
“说说为何要去行剌青婉姑娘?”
刘大娘子抑下巴:“因为她该杀,她不是人,是个妖精。”
听着像是气话,世间的女人哪一个不把勾引自家夫君的女人比喻做妖精,段品一道:“刘老板如今可好?”
刘大娘子冷笑一声,她其实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段品一是近些年来县城里最好的知县,深得人心,她便不想让他为了自家的事情坏了自己的名声。
“我家夫君现在痴痴傻傻,前些日子到光华寺里请主持瞧过,说是三魂六魄少了一半,如今家中生意大跌,小娘子们纷纷卷款逃走,只有民妇还在这里撑着照顾他,心想着过不了几日,连那房子也要被债主要走,日子无论如何也过不下去了,索性就去杀了小妖精,大家一块同归于尽。
没成想,这事儿没有办成,反而进了大牢,可怜我那痴痴呆呆的老爷子一个人在屋中,不知是死是活。”
刘家曾经在县城里时可是屈指一算的大户,虽然刘老板那人天生好色,家中妻小一大堆,可仍然喜欢进青楼里打发时光,就连秋娘他也捧了不少日子。
但家中有钱,他去逢场作戏一番到也没有什么,众位娘子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知道这次捧的青婉小姐和其他小娘子不同,居然会惹来若大的祸事。
且不说见她一面要五千金,而是见过她面回来的刘老板整个人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原先多聪明的一个人,做事情突然糊里糊涂起来,被那些主顾们看在眼里,有心者便开始算计他。
都说财富的堆积要日积月累,可是一贫如洗只在转眼之间,当纷纷而至的追债者拿着字据上门,大娘子才知道自家老爷在外面的糊涂账。
可人家白纸黑字,赖不过去,如此一来二去的兑账,再加上看势头不对的小妾卷款而逃,很快,刘家就一落千丈了。
段品一略一沉呤:“今日之事便不再追究,律法不外乎人情,本官现在就放你回去照顾刘老板,至于刘老板付在青婉小姐身上的钱财,若是你们自愿协商便好,若要我帮忙从中调解也无不可。”
刘大娘子一脸万念俱灰的样子:“多谢大人,但钱财调解一事就不必了,走着走着一辈子,突然才发现,钱财乃身外之物,有没有他都不重要。”
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刘大娘子并不想去青婉那里讨些钱回来。
等她走后,朱雀才道:“刘大娘子心高气傲,刘老板给出去的钱财,她如今再讨回来,而且还是从一个青楼女子手里讨回来,自然不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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