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将贴在脸上的电话放下,朝贺占霆耸了耸肩,一脸无奈。
“老爷,少爷的电话……也打不通。”
之所以说“也”,是因为应贺占霆的要求,他先尝试拨打了辛慕的电话。
关键时刻该出现的人统统联系不上,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向贺占霆袭来。他将手中茶杯砸个稀烂,骂道:“那混账东西又跑哪儿去了!”
秦洛弯腰,唯唯诺诺回道:“老爷先别急,工地出事由承建商负责,我们只是品牌方,没什么直接关联。”
贺占霆不甘心,又用自己的手机拨打,还是无法接通,一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
贺依娜原地转了一圈,脑袋里冒出成百上千个问号。
此刻所处位置在地面六米以下,从废墟某处极不显眼的通道进入,七拐八拐来到这房间。四面墙及天顶都贴着锈铜色金属板,看上去坚不可摧。十几台断开连接的监控闪着雪花,还有不知从哪儿发出的奇怪的机器声响,营造出一种诡异色彩。
一旁立着的铁皮柜个个打开,辛慕焦急却不毛躁的找着什么。
这里原该比室外低上几度,但一盆火将温度升了起来。辛慕不断的把一些纸质材料往火盆里送,灰烬随青烟旋转上升,有些呛人。
贺依娜咳了两声,走近想观摩其详,却被拦住。
“别靠太近,小心把衣服点燃。”辛慕找了个没有说服力的借口。
她顺服的退回去,下意识收收衣襟。一宿没睡,早上又接到鹿江壹号出事的消息,这一天简直糟透了。
“妈,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背着身的辛慕没应,沉默转化为一种前所未见的恐慌写在脸上。
“妈……”
辛慕还是充耳不闻,继续寻找着至关重要的物件。终于将最后一格柜子翻遍,她脸上的表情稍稍放松。
“走,依娜,赶紧,我得去港口。”说完,她便迈开步子。
贺依娜紧张起来,追问道:“怎么了,是因为工地那边的事吗?”
她摇摇头,没做更多解释:“边走边说吧。”随即从脖子上取下一串项链。
贺依娜望着她,不知所措。
链子很普通,由一般贵金属打造而成,但上面那块半红半绿的玉坠却着实惹眼。
她将项链套在女儿项上,摸摸那块玉坠解释道:“这是千年血玉,有安神固本的效力。”
“千年血玉?”贺依娜的视线紧贴鼻梁望过去。
“古代那些达官贵人死后会在嘴里放块衔玉,人落气时玉会顺着滑进咽喉卡在那儿,最后的精血阳气便被吸了进去。别怕,听着怪吓人其实是块好东西,不仅价值连城,还是养精蓄锐、调血练气的宝物。”
“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个?”贺依娜不解。
辛慕扬起嘴角努力笑了笑,尽管这时她根本开心不起来。
“这块玉是我娘家几代传下来的宝贝,你是我的宝贝,早就想传给你了。”
“妈……”贺依娜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刚想发问,辛慕将食指压在她唇上。
“依娜,我们今天做了件永远不能让人知道的事,妈知道你心里怕,想借这宝贝给你压压惊。别问了,戴着就好,一定别取下来。”
“这太贵重了。”
“妈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我不像你父亲那么吝啬,只要我能给的全都可以给你,心甘情愿。”
“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走吧,边走边说。”辛慕急于离开,拉起女儿离开了地下室。
两人钻进车一路狂奔,车尾扬尘如一阵龙卷风。
辛慕一言不发,全神贯注驾驶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一夜未眠,紧蹙的眉头自接到电话起也没松开过。她显然遇到了棘手的事。
贺依娜的好奇也愈渐增长,小心翼翼问:“妈,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在想该怎么说。”
“跟工地那儿有关吗?怎么会挖出死人?”
“杀了人要找地方处理,我们选水库,别人选工地,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母亲冷酷的答案令贺依娜目瞪口呆。
意识到自己也成了杀人犯,她眼睁睁看着小臂上的汗毛竖起,无意抬手摸了摸胸口那叠信纸,硬硬的一点温度也没有。
终于,她还是将一直憋着的话说了出来:“妈,要现在回去,冲儿还有救吗?”
辛慕不高兴的瞪她一眼。
“疯啦,想什么呢。”
“他毕竟是我弟弟……”
“你拿他当弟弟,他什么时候拿你当过姐!我告诉你,贺冲不傻,他一直在演戏,扮猪吃老虎说的就是他那种人。你想想,他嘴上说这个可以不要那个也可以不要,真把奥古给他的时候怎么不见让出来?还有,上次他跟贺占霆闹情绪打死不回去,奠基仪式的时候为什么又突然钻了出来?不还是提防着你,怕你跟他平分秋色吗。”
想起奠基仪式上丢丑的经历,贺依娜即刻有种找地缝钻进去的窘迫,那是她从光彩夺目的“鹿城女儿”变为“鹿城笑话”的开始。所有人都看得明明白白,贺家一双儿女看似平起平坐,实际待遇却天壤之别。贺占霆的天秤明显倾向于能传宗接代延续血脉的贺冲,而作为女儿身的她,在父亲看来不过终将是盆泼出去收不回的水。她被利用,被浪费,被忽视,被驱逐,甚至有一天还会被消灭……
丑事重提,气得牙痒痒的自然不止她一个,自绑架案起,辛慕就对贺占霆死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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