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自己叫什么，你……又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个姓氏？”
轩辕天人说着，两眼竟开始逐渐变色，很快便是一对金瞳闪烁起了微微的光芒。
小夜亦是忽地一扭头，张嘴咬向那毛茸茸的尾巴。
噶吧~
这一咬成了空，阿狸触电般收回了尾巴，白尾迅速藏匿于短裙之下，“啧！哪儿来的幼龙，身上味道臭死了。”
小夜听罢稍稍一愣，随后又狰狞着脸准备扑上去，却被夏尔米硬拉了回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轩辕天人说着，背后忽而斜着浮现出金光，转眼凝实成了那个长方的黑匣子。
“需要回答吗？”阿狸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愤懑的表情，“你们轩辕家对我们妖族干了什么事情，你应该要比我清楚多了吧？”
轩辕天人神情一震，呢喃道：“原来……你……”
“是。”阿狸双手抱胸，昂首道：“那又如何？”
两方对峙良久，却尽皆沉默，半晌也没人出声。
“我说两位……”夏尔米忍不住道：“能说点儿我听得懂的吗？”
轩辕天人注视着阿狸，又缓缓坐下，垂首一叹之后，才道：“还记我跟你说过的妖族吗？”
面露了然之际，夏尔米试探着道：“就是那帮被你们‘黄组四大家’驱逐到异次元的种族？”
轩辕天人面沉如水地点了点头，“看来那个世界也并非完全是个囚笼，还有各种办法能逃向整个多元宇宙。”
“而她……”说着他抬头看向阿狸，满脸复杂，“应该就是其中一个。”
“你这种表情真让人作呕。”阿狸嗤鼻一笑，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情。
轩辕天人也不在意，只是皱眉问道：“你……或者说你们，有多少同族逃出了‘妖界’？”
阿狸眉头一凝，“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好让你们伙同捉妖师进行跨次元的种族灭绝吗？”
谁料，这话说完后轩辕天人竟是笑了，“那看来应该是逃了不少人……挺好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阿狸忽而有些迟疑，皱眉发此一问。
“他是个理想派。”夏尔米笑了笑，道：“和上一辈人不同，他对妖族没有敌意，或者说……暂时没有吧。”
“不可能。”阿狸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
夏尔米则点头表示认同，“我也这么觉得，等他知道你们妖族干了多少灭绝人性的事情后，应该也就完全理解何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了。”
“你……”阿狸有些气恼，一时半会儿却找不着什么话来反驳。
诚然，以她的了解，本就是妖族先挑起了两个种族之间的血仇，这才导致了之后的“放逐之灾”。
可我们就完全是错的吗？
“妖族只是想活下去……我们又有什么错？！”她不禁如此呢喃了一句。
“没有错。”轩辕天人徐缓接口：“你们为了活命，要吞命喰血；人类为了活命，要斩妖除魔；谁都没有错……”
“错的是这个世界。”
“噗~”夏尔米忽地捂嘴笑出了声，“咯咯咯……”
“笑啥？”轩辕天人表示一脸懵逼，还没搞清楚自己这句台词里的槽点。
夏尔米没搭理他，只是继续笑。
可阿狸这边，却渐渐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她开始重新打量起了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稚嫩、天真、纯白得好似一张薄纸……
明明是那么可笑的一句话，却好似利剑般穿透了她的心防。
错的不是我们，而是这个世界吗？
那……为什么不去改变它呢？
这种随波逐流的日子，已经过了多久？她已经记不大清了……
但只有一点她很清楚，这种日子她早就过腻了！
这种躲藏于多元宇宙的角落、苟且偷生的日子，她过腻了，妖族也过腻了！
忽在这时，轩辕天人和夏尔米两人齐齐一怔。
“抱歉，我们得走了。”轩辕天人忽地起身，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后会有期吧……”
“该说再也不见吧……”夏尔米轻笑着跟上，抱在怀里的小夜仍在朝阿狸张牙舞爪着。
若是这货会说话，这会儿只怕正喊着：“放我下来！我要跟她单挑！说谁臭呢骚娘们儿！”
阿狸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俩开门远去，很快就连最后一丝声响也无影无踪。
“小狸啊……这两位是……嗯？”身穿裙袍的妈妈桑回头看了一眼两人离去的方向，说着走进了包厢，可一转头又顿在了那里。
包厢内，已经空无一人，只余珠帘轻缓摇晃，诉说着阿狸最后一抹存在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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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是个什么情况啊？！”出了教坊司，轩辕天人忍不住苦起了脸。
“八成是冷夜那个女人的算计。”脑中响起了麦卓的低语：“我们出行并没有搭乘她的座驾，一路上也表现得和普通游客没有任何区别，理论上不存在暴露的可能。”
“可在场却刚好有锦衣卫总旗坐镇，且准备了那么多人钓鱼执法，怎么看都是有所准备的。”
“你们那边……也小心点。”
走在前方的夏尔米忽而停下了脚步，“晚了。”
轩辕天人这才从心灵链接的沟通中抽回神来，抬头一看，却见冷夜的座驾旁正抱胸靠立着一位马尾男子。
他剑眉星目，身穿一套熨帖得体的黑色西装，肩头披着一件赌神款式的大衣，马尾飒爽如旗，面容俊俏无比。
“两位，在下月空珉，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他抱着双手，缓缓抬起了头，眯眼笑道。
“风花水月四大高手？”夏尔米单手叉腰，歪头冷笑。
“没错。”月空珉耸耸肩，“道上人赏脸，的确是给了小弟这么个美名。”
夏尔米想起了冷夜之前说过的话，便揶揄了一句：“只怕，是徒有其表吧？”
“啧！”月空珉当场破功，砸着嘴紧皱起了眉头，“牙尖嘴利。”
他缓缓抬手，忽见得一道白光当空坠落，铿锵一声扎落在地，轰起震鸣与无数碎石。
好似炮弹坠地般的冲击向外扩散，落点周围的地面当即轰裂，就连月空珉身后的浮空车都当场翻飞了出去，足足飞出十来米才轰然坠地。
那是一柄长枪，整长近两米，笔直若通天，通体月白之色，枪杆金纹流动，枪缨却如墨浓黑。
月空珉横手一拨，长枪便嘣鸣入手，斜指及地。
“皇卫‘月明’，行吾皇之权，现捉拿异民。”
“嚯~”夏尔米媚眼半眯，发丝之间忽有电蛇窜起，“有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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