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萨长叹一口气，忽然哼的一声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古怪的意味：“说不定这会是金此生遭受的第一次强烈的打击和失败。”
“哦？”莱利雅眉头一挑，不意外巴萨突现的轻松得不可思议的态度，毕竟这事本就和他没有多大关系，他和安德鲁也没什么交情，只是被金和她拖过来而已。
“恐怕不是打击和失败这么简单，这可是对人生观的冲击啊。”莱利雅语气说得极淡。
“……”本来一直处于焦虑和急躁中，可这些都被约书亚刚才的一哭惊醒，巴萨现在前所未有的清醒，“其实只要活着就好了，其他的失败挫折什么的都不算什么，只要人完好的活着，就有无限可能，失去的场子就一定有机会找回，不一定非要此刻争那个输赢……”
“为什么你说的好像金就一定会输啊？！”莱利雅越听越觉得不乐意。
“呵，那么你认为这样的情况下他能够赢吗？又或者金少年化身神魔，于万军之中取敌方将领人头，打乱敌方军队的指挥构架，为安德鲁将军创造稍纵即逝的机会，最后再在深入的时候被更多的人流和枪支淹没？”
“就算金能硬扛子弹，也不代表其他人也能扛下，何况你怎么就知道对方的阵营里一定不会出现其他的念能力者？毕竟金此刻所对付的是加奇的皇室，在这种所有人都谨慎小心保命的危机时刻，加奇皇帝的身边难道就没有雇佣利害的念能力者保护他？你还不如直接给克雷拉打个电话问问被雇佣的猎人名字来得更直接……”
“喂！”莱利雅没忍住踹了巴萨一脚，“混蛋巴萨！你非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踹你踹你！”莱利雅踩巴萨脚踩得不亦乐乎。
巴萨也懒得躲闪，任由莱利雅把他锃亮的皮鞋踩得稀烂，脚趾头可怜兮兮的露在外面摇尾乞怜。
踩了一会儿，莱利雅自己也觉得没有意思，收回脚低着头默不作声。
“其实你自己也知道……结局不可避免，只要金没事，就算经过这次的挫折……”
“这不是挫折不挫折的问题，而是安德鲁和扬他们中间有内鬼。”莱利雅突然道。
转折得有些突然，巴萨沉默一瞬，问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金曾经给我提过一个人的名字。”
“谁？”
“拉塞尔。”
“？”“等等，你是说你们当初在古兰西内海中碰到的那个海盗总部军需官？而且他还是古兰西第一皇子旗下的将领？结果在海盗全军覆没被抓的时候独自逃亡了的那个？”
“他跑到加奇来了？为什么？怎么你之前一直没给莱利雅说过？！”巴萨一口气问出一大串问题。
“我……”
“快点说！”
“知道了啦。之前金只是给我提过而已，说他好像是安德鲁他们的朋友，我当时还没有多在意，只是想他可能是古兰西呆不下去就躲到加奇来了，认识安德鲁那样好客容易结识朋友的人也不奇怪。只是现在想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哪里不对劲？”
“让我想想……”莱利雅皱起眉头，偶尔扫视一眼波光粼粼的河面，又偶尔越过树干看看严阵以待的贵族军，“金只是给我提过在那边见到拉塞尔，并没有说拉塞尔和他们一起共事或者是什么，可如果不是共事，又怎么可能那么碰巧的凑在一起？”忽然，“啊！一定是金那个混蛋没有好好跟我细说，故意打马虎眼糊弄过去！哼，笨蛋是怕我担心……”小声过后，又拔高声音，“可就算是拉塞尔认识安德鲁，也没理由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得到安德鲁的信任跟随他一起在北方起事啊！嗯，金那个笨蛋是个例外。”
“没错！除非他一开始就是认识安德鲁的，”莱利雅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安德鲁当初曾经说，加奇国在很多年以前曾经纵横直入加奇境内，而当时就有很多古兰西人在战乱中流入加奇的北方，从此安居下来。会不会是和这个有关？……”
“你是说他联系留在加奇北方的古兰西人，以备随时作出点什么？”巴萨。
“有可能。毕竟他是古兰西大皇子直属手下，是亲信，虽然之前在海盗战中被希尔摆了一道，但不妨碍他本身早就在加奇的北方有根基，那时他逃到那边去根本不是走投无路乱入加奇，而是回到自己的另一个根据地！”
“等等，你确定的也太快了吧我说？”巴萨对莱利雅这种说风就是雨的性格和推断十分无语。
“没有什么快不快的，一定就是这样！”莱利雅断然道。
“喂……”
“女人的直觉！”
“……”
“好吧，就算是你说的那样，那这事儿又和帝都现在的状况有什么关系？”巴萨受不了莱利雅，直接投降。
“他既然能无间一次，当然能无间第二次，如果说安德鲁的队伍里有内鬼，那么十有八九他也是一个。”
“……”“的确有这个可能。可你现在又没法知道他在哪里。”
“接下来就会知道了……”莱利雅喃喃道，“安德鲁和金他们过来，拉塞尔就会从洞窟里现身来晒晒太阳了……”
圣诺卡东面的河面上，一条大船引领在前，离弦之箭一般极速朝西而去。安德鲁和金二人立在船头，一人手中一只香烟。香烟极有默契地燃到烟身同样的位置，烟灰长长的，啪嗒一下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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