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我不想。
——贫穷使我理智。
然而这句话伊帆并没有说出口。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小萝莉，默默吐槽：莫非是上天见他这段日子过得太滋润了，给他送了一道送命题？
导购小姐继续劝道：“而且你不觉得，简单的衣服, 跟你妹妹完全不相称吗？”
这位导购小姐在这里工作了也有十几年了，见识了过无数顾客，小萝莉那帽子的伪装在她面前等同于没有, 只从那一半精致的轮廓中，她就能猜测到帽檐下是何等美丽的一位少女。
在她看来，这些普普通通的衣服，是真的衬不上她, 所以才会大胆拿了店里最受欢迎同时也是最贵的一套衣裙过来。
可惜的是, 对方的家长似乎并不喜欢这套设计。
导购小姐心思一转，转向了在一旁不说话的小萝莉，她蹲下来, 声音甜美语气温柔地询问：“小朋友, 你喜欢这套衣服吗？”
小萝莉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导购小姐，看到那双紫色的眼睛, 导购小姐呼吸一窒，露出了惊艳的神色。可惜还没等她说什么, 就听到面前的小女孩平静地说了一个字：“不。”
简洁利落, 意思明确。
面对如此直接的拒绝, 导购小姐只得遗憾地闭上了嘴, 重新给他们拿了几套款连衣裙，十分简单大众的款式，装饰图案接近于没有，颜色也是很朴素的白色、米黄、淡粉——十分符合伊帆说的“日常”风格。
不过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导购小姐在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拿走那套显眼的裙子，而是放在了一边。
等到只剩下两人的时候，伊帆才问小萝莉：“你喜欢哪一套？”
他可没忘记小萝莉才是今天的主角。
小萝莉没说话，只是从那一堆裙子里拽出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裙子大概来到膝盖，没有任何图案，十分素净，面料看起来也很是柔软舒适。
伊帆一眼看过去有些眼熟，定睛一看，发现这套衣服跟小萝莉身上那条裙子相差不大。看起来这条裙子是很符合伊帆审美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套花俏的小裙子就摆在旁边的缘故，繁复精致的图案和素净的面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顿时显得这条裙子黯淡了许多。
伊帆感觉自己被导购小姐洗脑了，竟然开始觉得，小萝莉穿这种这么简单的裙子，对她那张脸来说，真的十分浪费。
“就这套？”他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然而小萝莉摇了摇头，举起手中的裙子，表示就这一套就够了。
既然选好了，小萝莉就去换衣服。等待的时候，伊帆总有些坐立不安，他看了一眼试衣间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那堆衣服，重点看了一眼最边上那条繁复的衣裙，心里剧烈地挣扎着。
他刚刚上网搜索了一下，发现导购小姐真的没有夸大，这套裙子的好评真的很高，极度受现下的少女欢迎甚至追捧，很多人买到之后都会在自己的个人主页晒图，引来一堆羡慕和夸赞的言论。
不过伊帆真的看不出到底哪里好看，不过他还算有自知之明，因为一直以来他对衣服都没有多少审美，仅有的色彩搭配全都用在了菜肴的摆盘上。
他真的不知道，这套适不适合小萝莉。
伊帆想了很久，突然间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在废星上的时候，小女孩一身素白的裙子，安静地站在他身后的模样。
安静的，乖巧的，内敛的，不动声色的。
她从来都没有在乎过自己的外貌，永远素颜的一张脸，衣服只有那么几套，也是轮换着穿着，没提出过抗议。唯一在乎的可能只有吃的，但是吃不饱的时候也没有见她说过什么，真的十分好养。
看着比他这个糙汉子还要得过且过。
太过于安静，反而让人心疼。
等到人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伊帆看向小萝莉，虽然换了新衣服，但是因为前后两件款式都差不多，倒是并没有看出什么焕然一新的感觉来。
他突然打定了主意，拎着那件衣服，递到小萝莉面前。
小萝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歪了歪头，伊帆半蹲下来，温声对她说道：“你要不要试一下这件？”
“如果不喜欢这套的话，我们可以换一套，”伊帆斟酌着用语，语气愈发温柔，“不需要将就，反正钱赚来都是要用的，肯定要用来买自己喜欢的东西了，不是吗？或许你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喜欢的？”
伊帆并没有她会答应的信心，因为最开始导购小姐劝说的时候，小萝莉是毫不留情地拒绝的，可见在她并没有被打动。或许在她看来，这两件衣服无所谓好看难看之分，不过都是用来穿在身上罢了。
然而小萝莉看了他一会，就伸手接过了那套衣服。
她的表情跟拿出第一件衣服的时候没有任何差别，十分平静，并不触动。
面对这样的表情，伊帆突然产生一种荒谬得几乎不可思议的念头：或许她会答应，是因为对她提出要求的是……自己？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晃而过，伊帆觉得可能是最近这段时间女王陛下对自己太好了，不然自己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呢？
有这空闲时间，不如多想想怎么赚钱，毕竟自己还有个一千万计划呢。
等待的时间过得飞快，等到小萝莉从试衣间出来，伊帆看着她，眼里不可抑制地露出惊艳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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