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现和徐清砚同时开口说话。
两人对视一眼。
显然，他们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曹现脸色铁青，径直走到一个椅子旁边，然后坐下，“小徐，你替我说吧。”
他现在太生气了，不想搭理那个来他们店碰瓷的男人。
徐清砚点了点头。
男人也听到他们的对话。
他两手抱臂，站在徐清砚的身后，目光从盯着曹现，转成盯着戴口罩的徐清砚，表情凶神恶煞，“快说啊！”
徐清砚不自觉的哆嗦一下。
他看了眼还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的女人。
小心翼翼的询问，“先生，您和令夫人是不是多年无所出？”
男人的脸色变了，“你怎么知道？”
徐清砚长呼一口气。
看来应该猜对了。
男人的反问让徐清砚知道他的猜测没有出错。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徐清砚还是没有直接做出结论，而是又问：“先生，你夫人是不是身体不好，经常吃药？”
“没错，茹茹经常生病。”
男人皱着眉头，继续回答。
因为徐清砚先前的两个问题，男人已经收起他心里面的轻视。
这小伙子应该真的学过一点。
儒雅中年男人一直站在旁边。
他转头问坐在椅子上的曹现，“先生，我女儿到底是什么病？”
徐清砚看向曹现。
曹现点点头，示意徐清砚继续往下说。
于是徐清砚又道：“她应该是药吃的太杂，不小心吃了一些药性相冲突的东西，能让我看看你们放药的地方吗？”
“没问题，你们跟我来。”
男人态度尊敬。
他已经完全不敢轻视徐清砚了。
徐清砚和曹现两人跟在男人身后，一起走到一个柜子前。
柜子打开，里面满满当当的摆了不少药盒。
既有装中药的盒子，也有装西药的盒子。
不过这些盒子大多数都空了。
曹现一眼就看到他们由曹家医馆卖出的药，他目光在柜子里四处搜索，想找到另外一个药却迟迟没看到。
最后还是徐清砚试探性的一摸，从装着医馆药盒的袋子后摸出一个小药盒。
“就是这个药！”
盒子上面写着“XX氯米芬胶囊”几字。
男人从徐清砚的手里接过药盒，语气疑惑，“这是什么东西？”
曹现的语气不大愉快，“促排卵药，就是害得你夫人呕吐之后昏迷不醒的元凶，它和我们医馆卖出去的，调养身体的药药性相冲。”
就算是普通感冒，在吃药前也还是最好嫌询问医生能不能和其他药一起服用，更何况是排卵药这种会伤害到身体的药。
那女人都吃了这么多年的药，明知道她身体不好，还这么不忌讳，实在是太不应该。
男人拿着药盒的手微微颤抖。
结合徐清砚先前说的话，他差不多也明白情况了。
那个儒雅中年人听完，声音带上怒气，“大昌，是不是你们家逼茹茹生孩子？”
男人赶忙摇头，“岳父，这个我真没有。”
儒雅中年人冷哼，“不是说你，我说你妈。”
听到岳父说到他|妈，男人沉默了。
他|妈的确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小含羞草摸摸鼻子，往后退了两步，没说话。
这是别人之间的家事，他们外人不好掺和进去。
男人不敢反对他岳父说的话。
他看向曹现，“大夫，你一定要救醒我老婆啊。”
曹现一开始以为是这男人逼他老婆吃药，还故意把罪名推到他们医馆上。
现在知道只是一个误会，他脸上表情倒是稍稍缓和了些。
医者仁心。
看到有病人在他面前，曹现也不好受，他面露不忍说，“别急。”
几人重新又走到了卧房。
曹现命男人拿来一个盆，坐在床边开始帮男人的老婆针灸。
徐清砚见到此景，立刻提起精神。
虽然系统给的书关于针灸内容十分全面。
但是看书和看真人在面前操作还是大不一样。
尤其是看曹现这种医龄的老中医施针，对徐清砚这种缺乏实践经验的人大有裨益。
因此，在曹现拿起针的那一刻，徐清砚就双目灼灼，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专注的盯着曹现手上动作，一直没有移开视线。
十数分钟过后，曹现收针。
当他把最后一根针拔出，病床上的女人脸上表情突然扭曲。
曹现扶着女人坐起身，给徐清砚一个眼神示意，徐清砚明了，立刻拿着盆上来，放在女人身前。
两秒钟后，女人对着盆里大吐特吐。
徐清砚和曹现早有预料，丝毫不感觉意外。
房间弥散中药的药味和食物发酵过后的酸臭气味。
味道极其难闻。
女人的老公和她的父亲却完全顾不得在意这些。
在她吐完，重新倒下去在床上之后，两人焦急的问：“医生，我老婆/女儿怎么样了？”
“你们自己去问，小声点。”曹现看了看床上已经睁开眼睛的女人。
“茹茹，茹茹你没事吧？”男人扑到床上。
床上的女人在吐完之后已经好多了。
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大昌，我没事。”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要吃排卵药，我可以不要孩子的啊。”
女人摸了摸男人的头，“可是我想要，你爸妈想要，你也想。”
两人结婚快要十年，却一直没有一个孩子，这一直是她心中的遗憾。
吃排卵药是她经过艰难决择后独自做下的决定，却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男人在听到他老婆说的话之后眼眶就红了，趴在床上，开始呜呜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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