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冷然地看了眼沧海，“你还记得。”不知是不是错觉，说这句话时，程昭眼神柔和许多。
王沧海正要说话，小鬼正太扑上去，紧紧揪住程昭的衣服，“还我小姐姐，还我小姐姐。”
她再度囧然，如果没记错，夜叉程昭，可是杀人不眨眼。
她脸色一凛，已经准备了大量符咒，正要不动声色地将小家伙拉开。
“不用紧张嘛，小程不会动手的。”白衣男人朝王沧海眨眨眼，脸带说道，“小生宁采臣，不知姑娘驾临寒舍所为何事？”
囧囧囧囧，呆呆呆呆！
宁采成？！
她没听错吧？
“生死恋倩女幽魂——宁采臣和聂小倩的那个书生？”名人啊，古时修者中有个著名天师燕赤霞，写过一本人妖奇恋小说，广为流传，她一直只将小说当故事读，没想到书中主人翁正站在眼前，也是这般风度不凡的男子，难怪会得到聂小倩的爱情，“恕我直言，宁采臣是个人吧，可你……”
风采卓绝的宁采臣脸色这才露出枯寂悲伤，背手望天穹，“没错，我现在是鬼。屈指算算，我已经成鬼上万年。是人，都会变成鬼的不是吗？”话语中，有无奈，有不甘，有着浓烈如赤炎的相思，“不知我的小倩，现在在哪里。”
“你们分开了吗？小说中你们最终在一起了呀？”王沧海惊问。
“燕赤霞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和小倩是过了断开心日子，可世终究不容我们，我们还是遭了劫难，小倩为救我，被毁道行，堕入轮回。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不能做。没有她，我岂能独活，于是成鬼。不愿轮回，不愿忘记，我要修得能护她之力，再不让她受伤。可是，两万年了，我却一直没找到她……”宁采臣不知怎么了，也许被憋得太久，也许是沧海合眼缘，那段不为人知的苦恋，一一道来。
两万岁月，两万个春秋，连燕赤霞都位列仙班了，但他的爱情，却没有结局，他的相思，还在煎熬。
王沧海听得十分唏嘘，此事，她无法做到感同身受，但是她能理解。这样坚贞不移的爱情，令她感动。
黑白也静静听着，他却想了很多，他不做宁采臣，他也不是宁采臣，他是沧海最坚实的守护。
他——不会让任何人，任何物，任何事情对她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否则，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任何站在她对立面的，他都将——清除！
“你把我小姐姐还给我。”另一边，小鬼还在缠着程昭。
这个冷面厉鬼，却对小孩有超乎寻常的忍耐心，说的话却硬邦邦，“她很好。”
“你还我小姐姐，还给我，呜呜。”小鬼又急又怕，哭了。
程昭无奈。
“爸爸，你这样不好，太吓人了啦，眼神温柔点。”地板上六岁小童伶俐地跑过来，拉住小鬼的手，“不要害怕，小姐姐很好，昨天还和我玩了呢。”
程昭见着小童，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父爱，在衣服里掏啊掏啊，掏出个奶瓶。
小童不爽地给个白眼，“爸爸，我都六岁了，不需要吃奶了。”
程昭再往怀里掏啊掏啊，掏出精致的饭盒。
小童哼哼着，把饭盒塞回去，“还没到吃饭时间啦。”
许是见到小童无害，小鬼停住哭泣，“为什么要抓小姐姐？”
小童眨巴着大眼睛，一指宁采臣，“因为宁叔叔想要收个徒弟呀。”
王沧海这才将注意力放在这小孩身上，毫无疑问，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人类！
难道——程昭真将那小孩子养大了？
小童极其灵动，见沧海看他，露出一嘴小白牙，“漂亮姐姐，我见过你哟，关在稻草人里的哥哥放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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