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梦公司全体依旧在会议室，发完声明之后的舆论反馈现在正在投影幕布上显示着。
齐若楠等待着大家浏览，其实都很清楚，现在每个人都几秒钟刷新下新闻。看到大家都看完了，齐若楠开了口：“虽然不出咱们所料，因为没有过硬的证据，不会有人相信。但是确实没想到翼天公司竟然会下场。网友说对了一件事，那就是翼天恨极了边芒芝。”
坐在会议桌北面的边芒芝苦笑了下。
“这个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因为小边，翼天公司把摇钱树都没了——Cindygirls全员要求解散，杨可可和华淇萌她们俩本来是要分一块大蛋糕给翼天的，现在什么都没了。而导火索就是小边你，你说他们不恨你恨谁。杜琛你说下掌握的消息。”
杜琛拿起iPad，开始说起来：“我们首先开始查爆料人的账户，这个账户很明显是不记名申请的，追查IP地址，查到了一个叫董宇的人。董宇是一个皮条客，他在微博上的大号叫北美网络爆料，粉丝三百万。董宇平时明码标价，什么样的料什么样的钱。但他平时只是发一些网红圈的事情，明星极少。这也更他层次达不到有关系。就算有大料，也不会找他这个有效粉丝不超过五十万的人。”
“董宇不知道这次出于什么目的，没有用大号爆料。”
齐若楠听杜琛说完，看向法务部姜浩。
姜浩开始说：“从这个爆料爆出前，翼天公司法务部已经电话联系我还几次，想要在再次调解。态度和之前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十分积极。当时其实我就比较奇怪，也和齐总汇报过。”
“对，姜浩跟我说过，我当时就找人去打听了，没想到还没有反馈，爆料就出来了。”齐若楠立刻接着说，“但现在很明显，爆料翼天肯定参与了，而且非常有信心。”
姜浩又开始说：“最后约定今天下午调解。”
“翼天公司一定是确信把边芒芝踩死了，所以想尽快脱手小边的合约。我觉得咱们也可以拖。”张德插了一句。
“对，决不给它一分钱。”边芒芝忍不住开了口。现在情况已经坏在这个境地，不能再让造梦公司损失了。
“我准备再去联系下艾菊芳，看看能不能说服她发声。下面还是继续查，散会。”齐若楠总结完转身走出会议室。
“齐姐。”边芒芝连忙追上，“齐姐，不要找艾老师了。不能再让你求人了。”
齐若楠停下脚步，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其实打过电话了，但她没有接。”
边芒芝明明知道不应该找艾菊芳，但听到齐姐这么说，那一丝隐藏的期待被击得粉碎。她都有点没回过神来。
“我没有在会议室说是因为，太打击士气了。你懂，如果我这样说，估计很多人就放弃了。”齐若楠接着说。
“齐姐，我......我可能这次真的躲不过去了。”边芒芝虽然极不想承认这样，一直都感觉有些希望，但就在这一刻，她终于认清了现实。
齐若楠叹了一口气：“是我害了你。如果我没有给你找艾菊芳当老师，如果艾菊芳不在滨江别墅，如果......太多情况了，就不会让他们阻击，至少不会被阻击到没有办法回应。”
边芒芝摇了摇头：“应该这么说，如果没有遇到齐姐你，我早已被收拾了。是你给我这几个月安静、充实的生活。我谁都不怪，这就是我的命。”
“出国吧。”齐若楠回应：“如果真是最坏的结果，我送你出去。你还年轻，外面没有人认识你，就算你名声再差，国外都不知道。去上个大学，你父母和你一起走。”
“对啊，我在国内以后真是寸步难行了。昨天我父亲给我打电话了，他第一句就是不相信，全是假的。可这有什么用呢，别人都觉得是真的。众口铄金，一个谎言重复一百遍也就成了事实。我家亲戚这几天每天到我家，打听我的消息。他们竟然问我爸，那个有钱人给了我多少钱。现在我二姨、三姨、五姑都问我爸借钱，要给儿子买房子。我妈被气得差点背过去去。”
边芒芝说着自己的事，但语气就好像在说陌生人，无喜无悲。
“杨乐乐竟然把我的结局都想到了，阴沟里的老鼠，人人喊打。”
齐若楠好久没有说话，她的妆容也不精致了，耳环、项链、戒指这些首饰全都没有戴，素着一张脸，显得没有气色。
“小边，我只能说，我会努力，尽全力。但是咱们都明白，没有绝对的公平。你以为你是这个圈子里唯一被污蔑的吗？有一个歌手被人下毒，最后失声再也不能唱歌。如果过不去，就做个普通人吧，至少可以自由自在生活。普通人生活幸福感是最高的。虽然他们没有奢侈的生活，但他们同时也不用承担这些压力、争斗。”
边芒芝嗯了声，“齐姐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齐若楠理解她的感受，摆了摆手走了。
边芒芝行尸走肉般走进她的办公室，把门锁紧。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发出一种隐忍的尖叫，这个尖叫声太小了，都有种嘶嘶的气声。因为边芒芝不想让别人听到。眼泪完全不能控制，鼻涕也流了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
边芒芝在心里问了无数遍，为什么是这样。
明明马上就要解约，明明录制了新曲，明明制作人崔全老师和录音师于应华老师都说这首歌大有可为，明明前方是那么光明，明明......
如果一开始就把她打到，她也不会有这样的痛苦，就是在她刚才握住阳光，那种温暖的时候，又狠狠的把它们都抢走。那种得到又失去的重创让边芒芝感觉呼吸困难。
杨乐乐曾经在别墅的宿舍里说过边芒芝的结局，竟然一一验证。在她挣扎了这么久之后一一验证，多么讽刺。
边芒芝真的好想砸碎眼前所有的东西，那种破坏欲几乎占领她的理智。
她的歌手梦，最后还是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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