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宣瑛好奇问道。
柴少宁先不急于回答，而是用体气撑开梅枝腹内，一边细细观察，一边默默感受让体气在其内运行的情况。
“果然如此。”由于有了当年激活路玉山魔胎、传功圣月的经验，柴少宁终于可以确定梅枝死前的确已经修出内胎。
至此柴少宁不由暗自庆幸圣月的及时醒悟，成功逃离了魔掌，否则当仝开宪的身体恢复、能再一次承受活取内胎的伤害时，他首选的目标绝对会是功力高出梅枝许多的圣月。
做为同门师妹，宣瑛可以肯定梅枝在背叛简青虞之前没有修出内胎。从这个微妙的信息中，柴少宁敏锐地感觉到仝开宪对梅枝早有企图。无论是利用宣平吊住梅枝，还是他亲自出马，仝开宪的目的都只是为了最终收获的那一刻。
但仝开宪再怎么急于提升内力，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地找上梅枝。没有魔药的帮助，梅枝的内力根本及不上浸淫武道数十年的水季农。仝开宪与其辛辛苦苦帮助梅枝修出内胎，倒不如骗骗水季农来得更实惠。毕竟每一次活取内胎，对仝开宪来说，都是一次巨大的伤害，甚至他自己都无法确定是否还能从这次伤害中恢复过来。
“难道是和简青虞的内力有关？”柴少宁突然间恍然大悟。最后和仝开宪的两次交手，已经可以让他从中窥出一丝端倪。
听柴少宁嘿嘿冷笑出声，宣瑛问道：“你发现了仝开宪的什么秘密？”
“没什么秘密。”柴少宁笑道：“我只是想知道仝开宪苦心经营，却在即将成功前丟了一条胳膊，心里面是什么滋味？”
“不懂！”宣瑛听得直摇脑袋。
“路上和你说。”柴少宁一把接过飞回来的长剑，在舱内的一块桌布上擦净后替宣瑛归入鞘中。
“如你之前所说，我们去找元世绩，陪他一起率军东进，不信仝开宪还能沉得住气不露……”柴少宁的话说到这里突然顿住，望着已经打开的油纸包内一本薄薄册页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宣瑛觉出有异。
“回去再说。”柴少宁收起册页，暂时放弃去找元世绩的打算，带宣瑛潜往了人迹罕至的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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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身影无声无息自虚无中钻出，伸手捡起滚落舱角、在外面河滩上随处可见、被河水冲刷得光滑而坚硬的两颗圆形卵石。
“原来你已经练成了以气御物的本领。”仝开宪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两颗卵石。
良久，见卵石毫无动静，仝开宪自嘲一笑道：“上官柔说得对，我总是本末倒置，妄想从其它方面找到进步的捿径。其实每个人的潜质不同，即使我拥有简青虞的内力，也发不出她和柴少宁那样的体气。”
仝开宪抬起头来，目中发出睥睨之色道：“先有柳婷婷，后有柴少宁，正是你们这些超卓的对手，才促使我完成了一次又一次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超越。这些突破来得如此痛苦，却更令我对武道高峰充满向往。权力，已不再是我的目标，不过做为一块很好的踏脚石，它依旧可以为我提供常人无法企及的便利。所以……”
仝开宪脸上露出阴险、冷酷的笑意，手掌没动，掌心处却突然浮出一层掌影，有如实质般一把把两颗卵石抓为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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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练这本册子上的武功？”抓着从梅枝腹内掏出的薄薄册页，宣瑛担心地问柴少宁。
仝开宪大费周折，假手梅枝的尸体把这份功法交给柴少宁，其中一定有诈。
“这本册页上记载的内容和当初月儿从化名褚怀玉的赵强手中得到的秘芨一模一样。”柴少宁皱眉道：“我不相信仝开宪能算到月儿的逃脱，否则他一定会加以阻止。但正因为如此，才令我猜不透仝开宪的用意。现在已经没有办法通知月儿她们，所以只有亲自修炼这套功法，才能判断潜在的威胁到底在哪里？不然我怎么也放心不下。”
“我明白了。”宣瑛说完，捡起被柴少宁从石柱铠甲上拆下、丟弃在洞中的两套弩箭，朝自己小腿上绑去。
“你做什么？”柴少宁诧异问道。
“到目前为止，仝开宪一直操纵着你的心理，让你明知道是圈套，仍然不得不一步步地陷进去。”宣瑛无奈道：“那套功法深奥无比，对修炼者有极高的要求，以我的内力根本达不到驾驭它的程度，所以我只能尽量增强自己的实力，一旦有情况时，好替你多争取一点从闭关中恢复过来的时间。”
“也好！”柴少宁笑了笑。他自信以现今的本领，没有人能再追踪到他的行迹，但有备无患终归不是件坏事。
虽然也曾经怀疑过仝开宪不可能疏忽到让这么重要的功法离身，不过除了需要具备极深的内力才可以修炼外，柴少宁找不出功法中的潜在危害。可以说这是为武林顶尖人物量身打造的一部秘芨，为他们提供了一份突破自身局限的希望。
如今这套功法已经被众兄妹们传阅抄录。在百尺竿头难以寸进的情况下，没有人能抵挡得住高深功法的诱惑。因此柴少宁必须了解、掌握它的利弊，一旦其中暗藏危机，影响面将非常广泛。柴少宁觉得自己承担不起那种损失。
所以柴少宁也就没有阻止宣瑛的行为，默默盘膝坐地，让那套早已记得滚瓜烂熟、却一直因为有所疑虑而没有修炼的功法淌过自己的心田、脑海……
看着柴少宁晋入沉寂，连气息的波动也已经微不可察，宣瑛慢慢走到洞口处，由预留的大石与洞壁间的透光、透气孔内向外望去。
天色已经大亮，但为了防止毒虫、野兽闯入洞中，惊扰到闭关中的柴少宁，二人入洞前依旧用大石封闭了大半洞口，只留上边一小部分以做瞭望口，同时可以保持洞中微薄的光线，以及空气的新鲜。
听着清翠的鸟语山音、闻着春花淡淡的芳香，横亘在宣瑛心头的那份莫名忧虑终于渐渐挥散在眼前静谧的山林景色中。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仝开宪虽然高深莫测，但柴少宁同样达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未必就不能把仝开宪的威胁化解于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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