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有人恶意悬尸门前，何进何咸怒气冲冲赶到大门。
父子俩仔细打量悬吊之人，都觉得有些眼熟。
咦！这不是洛交所的刺客么？
嗯？有点像天龙卫的楼什长？
何咸立即遣开下人，告知父亲楼涩的身份。
而何进同样点明楼涩，就是白天的刺客。
很明显，有能力做下这等事的，八成是锦衣卫。
“阿父，大耳贼想做什么？”
何进面色很不好。
将刺客吊死在大将军府门，用意再明显不过。
“到底是谁，指使他去洛交所的？”
何咸懵了，尽管天龙卫是自己牵头，但他大多都在宫里陪小皇帝玩。
南丰皇庄训练基地，由小皇帝身边的小黄门和教官督管，他十天半个月才去一趟。
见儿子半天憋不出一个屁，何进抬腿给了他一脚。
“速请孔璋来此。”
很快，陈琳骑马赶来。
何进三言两语交代楼涩的情况，又客气地请教应对之策。
陈琳围着楼涩绕了一圈，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大将军父子看傻了，主簿打算是跳大神么？
“孔璋，如何？”
陈琳斟酌片刻，低声说道：“在下看来，此事疑点颇多，门前悬尸不大像执金吾的行事风格。”
何咸皱眉，当即质问道：“不是锦衣卫做的还有谁？”
陈琳笑道：“咸公子说的是。听说，方才，除袁、刘、唐本人，三家近乎灭门，据说是锦衣卫红卫做的。”
听闻三个死党遭遇灭门，何咸不禁打了哆嗦。
“大耳贼疯了吗？”
何进也是一脸凝重，刘备变得如此疯狂，他想与天下为敌吗？
“执金吾应该没疯，但他的人可能疯了。”
何进猛然抬头，问道：“你的意思，是锦衣卫背着刘备做的？”
陈琳很有把握地反问道：“大将军可记得行刺时，执金吾的反应？”
何进仔细回想白天的场景。
不得不说，刘备当时的一连串动作，幅度大，速度快，甚至大力拉扯自己藏在沙发后面。
他记得很清楚，对方整个脸都白了，鼻尖和鬓角都渗出了汗珠，不可能是装的。
即便不是刘备的意思，但失控的锦衣卫仍是重大威胁。
陈琳重新考虑一遍，提出建议：“大将军不必过于担忧，纵然执金吾有所疏忽，相信他此刻也采取了补救举措。至于这一位，在下建议，交给治安消防局处理。”
何咸当即反对：“这不是让大耳贼自己查自己么？你是那头的？”
陈琳笑而不语，一把年纪的何进却能明白，首席主簿的提议非常高明。
“竖子，滚回去闭门思过！”
何咸莫名其妙，直愣愣地看着老爹。
何进气不过：傻小子，打算丢人现眼到啥时？
“啪！”
一脚将儿子踢了回去。
“孔璋，有话但讲无妨！”
“既然大将军与刺杀毫无关联，便让执金吾的人来查。一来，表明大将军并无敌意，其次，即便他们有心污蔑也找不到任何说辞。”
看起来这是较为笨拙的办法，但绵里藏针，攻守兼备。
何进缓缓点头，却听陈琳继续说道：“咸公子闭门，可以久一点。”
何进闻言一惊，随即沉着脸。
“孔璋可有治本之法？”
陈琳不假思索地说道：“太后，袁太傅，同进退。”
面对赤果果的威胁，何进决定放下成见。
“有劳孔璋全权处置。”
陈琳大为振奋。
身为儒者的他，矢志维护朝廷法度，铲除宦官集团与权臣刘备。
后者实力更强，危害更大，眼下对方内部出现分歧混乱，正是最佳时机。
扳倒雍州系，大将军就能重掌兵权，再联合袁基铲除宦官，也会容易得多。
“请大将军放心，在下尽力而为！”
何进回府，陈琳传令：“请治安局孙局长。”
袁刘唐三家近乎灭门，令东都风云激荡，人心惶惶。
虎贲军、廷尉、洛阳衙门、治安局全员出动，封锁现场，调查取证，收殓安置等等。
孙夏已经忙得团团转，却接到大将军府的命令，不得已快马赶到。
与主簿陈琳寒暄之后，进入正题。
“孙局长，你看看，好好看看！”
指着楼涩的尸体，陈琳说道：“大将军白日遭遇刺杀，晚上又被人肆意羞辱。若查不出幕后之人，太后与天子的脸面，朝堂的威严，怕是不好看呀！”
孙夏仔细查看一番，退后两步，问道：“命案，以往都是廷尉或洛阳衙门查办吧？”
陈琳点头，说道：“不错，可他们此刻抽不出人手。且治安局亦有维护东都安危之责，大将军与执金吾交情匪浅，故此点了孙局长的‘将’，如何？”
孙夏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孙某勉为其难试试。”
陈琳趁机追问道：“五日可否结案？”
孙夏不置可否地说道：“尽力而为。”
说完，他对手下说道：“弟兄们，干活！”
治安队员将楼涩的尸体解下，盖上白布，连夜搬到治安局，进一步调查取证。
孙夏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必须通报主公。
抵达执金吾府上，刘备也没睡。
三家灭门，向大将军示威，东都热得快冒泡了，搁谁身上能睡得着？
孙夏此前已经在灭门现场，听袁谭、刘和还有唐穆讲述经过。
得知歹徒都穿着“锦衣卫”的装束，因而，大将军府的楼涩悬尸案，极有可能是同一伙人干的。
孙夏见到刘备，准备下跪。
刘备却站起身，摆了摆手，打趣道：“好歹也是两千石的局长，注意身份啊！”
孙夏知道刘备的规矩，便直起身子，笑道：“啥身份不身份的，奴只知道，这条命是主公给的。”
“你啊，这么多年，还是死脑筋！嗯，陪我活动活动。”
刘备走出书房，转向演武堂，孙夏亦步亦趋地跟着。
“怎么样，这段时间手上功夫没拉下吧？”
孙夏说道：“保命的本事，奴可不敢忘。”
刘备哈哈一笑，说道：“那就比试一下，看看谁更厉害！”
孙夏难得开玩笑，说道：“主公，若比拳法的话，奴认输！”
“瞧你那点出息！打不过就不打了？”
说话间，两人先后进入演武堂，家丁点上火烛，收整道具。
刘备说道：“那就比射术，免得你不服气！”
家丁将两只箭靶，挂在堂下十丈远的树上，想点燃火把照明，却被刘备阻止。
“拿开火把，实战状态，更能看出高下，你挑弓还是弩？”
孙夏选了三石弓，主公府上的兵器件件精品，保养的真不错。
刘备问道：“为何不选弩？”
孙夏很快回答：“弩的射程短，射速慢，弓更方便。”
刘备摇摇头说道：“只说对了一小半。”
孙夏很迷惑：那还有一大半是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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