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赵磐就带着三人走进庭院中。
秦升的目光落在于启宗身后的两人身上。
纪凌他肯定是不认识，甚至都没有听说过。
倒是对于演武阁武正黎川，他却熟悉的很。
“见过前辈！”于启宗躬身一礼。
纪凌也同样拱手道：“武尚府同知纪凌见过秦老前辈。”
“纪大人无需多礼！”秦升微微颔首，但眼眸却始终看着黎川，脸上的笑意盈盈。
同样，黎川也在看着他，苍老的面容上难掩激动之色。
“秦大哥！”
沧桑的声音唤醒了沉睡五十多年的记忆。
那是属于前身的记忆，但现在属于秦升。
“小栗子，好久不见！”
秦升有些感慨的说道。
他感慨的不是岁月的沧桑，而是前身年轻时意气风发。
前身二十岁进入府城演武阁，在府城演武阁足足待了八年，八年的时间，他一直都是人人称颂的天才武者。
天才身边自然不会缺少仰慕者和跟随者，可以说那个时候整个演武阁大部分学生都是前身的粉丝。
黎川就是前身的粉丝之一，而且还是死忠粉。
黎川比秦升小十岁，五十多年前，黎川还不是府城演武阁的学生，只是因为他的父亲是演武阁的老师，所以他才能居住在演武阁。
前身刚刚进入府城演武阁时，就拜了黎川的父亲作为老师，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黎川成了前身的死忠粉。
“是啊！好久不见！”
黎川有些埋怨的说道：“这么多年，秦大哥都从未联系过我。”
“呵呵~”秦升无奈的笑起。
这事能赖他吗？
这是前身的问题，跟他可没关系。
“进去坐吧。”
秦升带着三人进入了正堂。
陆小六立即为众人端上茶水来。
众人入座。
“秦大哥这些年过的还好？”黎川忍不住问道。
“还可以吧，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好不好的。”秦升淡笑道。
他能说啥，只能应付着。
“倒是你实现了当初的愿望！”
黎川哈哈一笑，捋着花白的胡须，说道：“我已经担任武正三十年多了！”
年少时，黎川的愿望就是成为演武阁的武正，希望能够培养出更多像前身那样的天才武者。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倒是不忘初心。”秦升笑道。
黎川微微摇头，道：“人世浮沉，少年初心虽未忘却，但却失了本意。也就是这些年，不服老不行了。”
人的贪念是无穷的，成为了武正之后，他又想去京都的演武阁，可惜费尽心思，最终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秦升笑了笑，没有再多问。
那是前身的经历，他虽然继承了全部的记忆，却无法感同身受。
对他来说，黎川只是一个有些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不知纪大人此来是为了？”他转而看向纪凌。
纪凌深吸一口气，说道：“前辈应该还没有收到消息吧。”
“什么消息？”秦升微愣。
“武尚府七个县皆受到了红莲教的袭击。”纪凌沉声说道。
“……”
秦升心中一阵惊愕，随即有些无语的摇摇头。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是啊，如今府衙已经乱成了一团，估计总督衙门那边也差不多。”纪凌苦涩的笑道：“不只是武尚府，隔壁的巩昌府情况也差不多。”
这一次红莲教显然是蓄谋已久，从武尚府到巩昌府，十几个县都遭到了袭击。
此事把整个秦州都震动了，上到总督衙门，下到秦州其他的府县，皆是感到震惊无比。
来康福县之前，纪凌已经得到了消息，秦州境内的各部守备军已经全部调动起来了，估计用不了几天大军就会来到武尚府。
秦升轻抿了一口茶水，没有说话。
他讨厌红莲教，但对付红莲教是朝廷的事情，跟他一个孤寡老人没有太多的关系。
“知府大人有意请前辈担任武尚府的武师之位。”纪凌轻声说道。
秦升微愣，这倒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他转头看向黎川。
黎川却笑呵呵的看着他。
秦升眨眨眼，继续看着黎川。
黎川也跟着眨眨眼。
两个糟老头子你看我，我看你的，显得极其怪异。
纪凌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两人。
一时间，正堂中陷入了寂静。
“咳咳~~”于启宗最先回过味来，出声打破了寂静，说道：“秦前辈应该是想留在演武阁。”
纪凌和黎川一阵愕然。
以秦升的实力留在演武阁完全就是浪费。
因为演武阁不可能给他一个高品官职，只能让他担任教导老师。
武师是从四品，可教导老师只是九品杂官而已，两者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秦大哥真打算留在演武阁，只做一个教导老师？”黎川问道。
“老夫都这把年纪了，是不是官，几品官，老夫都不看重，只是希望在入土前，能留下一两个传人。”秦升道。
他不在乎做不做官，他只是想借助演武阁这个平台挖掘一些有潜力的年轻人罢了。
不过这个潜力不是指修炼潜力，而是指提供灵光的潜力。
淡泊名利是假，获取灵光才是真。
可是在纪凌和黎川眼中，秦升就是一位淡泊名利的高人，让他们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前辈的心境非常人能比，不过成为武尚府的武师与留在演武阁并无冲突，两者可以兼职。”纪凌说道。
秦升捋着胡须沉思起来。
其实他并不想与大盛朝廷有太多的牵扯，因为一旦牵扯上，就会引来很多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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