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没有回头看他。
靳岂之心里烦闷的很，上午过的也很不顺，前一晚上的会议竟然没结果，他朝众人大发了一通脾气，又开除了一个在办公桌上放了零食的秘书助理。
人人都知道，今天不能去惹总裁，谨小慎微的尽量降低存在感。
中午，靳岂之抽空约了顾立瑾见面。
“我是不是做错了？”
顾立瑾到的时候，靳岂之已经一个人喝上了。
“女人都是感性的，特别还是这样的特殊情况，突然得知自己要做妈妈了，那肯定很开心，但很快又要把孩子打掉，这样的心里落差，不能短时间适应过来很正常。”
“但她自己也说了，工作方面也不适合怀孕。”
顾立瑾：“……”
他真想问问靳岂之是不是在开玩笑，竟然把苏夏这气话当做了真的。
靳岂之大概也反应过来了，闭上嘴，给自己倒了酒，就这样又闷头喝下去三杯。顾立瑾伸手压住他，好歹是制住了，“不过这样的决定从长远来看，是决后患的好决策。”
“决后患？”靳岂之不解的抬头看他。
“当然，如果你真的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母凭子贵，你觉得苏夏还会轻易离开你？”
“离开？”
靳岂之没弄明白怎么扯到这上面了，更加疑惑，“她为什么要离开？”
“你们又不合适，你也不见得多喜欢她。”顾立瑾说：“你当初图的不就是她能照顾千席吗？等千席长大一些，懂事了，不那么粘她了，人也就能顺理成章的赶走了。”
“不。”
“不什么？”
“为什么要赶走？”靳岂之觉得自己跟顾立瑾没说到一起去，“苏夏是我女朋友，我带她见过我妈了。”他的意思是，两人已经定下来了。
“你不也带苏清婉见过白阿姨了？”
顾立瑾不以为意，“可她现在不也照常嫁给了别人？”
靳岂之的思维被心中的烦躁和刚刚的酒精扰乱，明明很清楚自己想要表达什么，但就是词不达意，只能下意识道：“苏夏跟苏清婉不一样。”
“差不多，反正你也没打算娶她啊。”
“谁说的？”不娶苏夏，把她带回家干什么，为什么要家里人都见过她，为什么要谋划那么多以后？
“当然是你的表现告诉我的，虽然你把苏夏带来给我们看过了，但也就一次，而且你也没打算让她给你生孩子，这种关系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分开的吗？”
靳岂之怔愣，心里却已经大骇，他反驳：“不是这种关系！”
“怎么不是。”顾立瑾看出他的后悔，却装作不明白，“之前看苏夏还挺喜欢你的，现在被你伤透心，肯定也想明白了，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她肯定会走的。”
“伤透了心？想明白了？”靳岂之说：“你别吓唬我。”
“这怎么叫吓唬你，你打掉了她的孩子，她还能想不明白你不喜欢她这件事？”顾立瑾起身，拍了拍他肩膀，“兄弟，都过去了，看开点，世上女人那么多，你这个身份，要水没有，我看苏夏也很一般，没哪里多出色。”
“不是。”靳岂之的脑袋快要被他一番话搅成浆糊，一把推开了他，“我问你是不是做错了，你跟我说这些乱七八糟不相干的干什么？”
“你别是喝醉了吧。”
“我没醉。”
“那我说得这么清楚，你怎么还问？”顾立瑾说：“从你自己立场来看，你没有做错，但站在苏夏立场，她肯定是伤了心的，不过这样对你也有好处，至少不用担心她再对死缠烂打。”
靳岂之呼吸明显加重起来。
顾立瑾拉过自己的椅子，坐在他身边，见他又要去倒酒，不再阻止，“我听妮妮说，苏夏以前有过一个女儿，但是没能成功生下来。”
“我知道。”靳岂之觉得脑子有点疼，有点乱，只有喝酒的时候才能保持清醒和思绪顺畅，“她为了给外婆筹手术的钱，替她堂姐代孕，最后受刺激，孩子没生下来。”
“她把孩子的骨灰埋在她外婆坟墓旁。”顾立瑾说：“你有没有想过，她去当小学老师，又那么喜欢千席，很可能是因为她曾经当过母亲，却又失去了孩子？”
“千席可以给她当儿子。”
“这不一样。”顾立瑾觉得靳岂之简直说不通，索性用靳岂之那些酒话来套他，“你说你不想跟苏夏分开，还把她带家人面前，你打算跟她结婚？”
靳岂之微微一顿，在消化他的话，然后点点头，“没错。”
“那你为什么不让她生孩子？孩子是不是更有利于巩固婚姻吗？”
“为什么要生孩子？”靳岂之不明白，醉意上来，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孩子就是麻烦，要不是苏清婉背着我偷偷生了千席，我连千席都不会要。再说了，我靳岂之难道还需要用孩子来绑住一个女人吗！”
顾立瑾说好好好，放弃开解他，索性跟他一起喝。
两人喝了一轮，桌上除了红酒和白酒，啤酒已经换过好几打，靳岂之醉醺醺问：“我做错了吗？”
“你没做错。”
靳岂之于是又不说话了，他继续喝酒，也幸好顾立瑾见他架势不对，悄悄让服务员把白酒撤下去，光红酒和啤酒喝喝，对于他们来说，还不至于落到医院洗胃的程度。
但他不嗜喝酒，见靳岂之大有远远没完的姿势，耐心消耗的差不多，给有千杯不倒外号的陈阳打电话，把他喊来陪靳岂之喝。
陈阳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一到就被靳岂之拉着猛喝。
顾立瑾见终于有人接班，坐到一旁去，给詹妮妮发消息。
靳岂之喝一瓶，就问陈阳一句“我做错了吗？”陈阳一头雾水，问顾立瑾什么情况，顾立瑾一心二用，一边打字，一边简单的告诉他苏夏怀孕了，但是靳岂之没让苏夏生孩子，让她把孩子打了。
这时，靳岂之又拽着陈阳的衣襟，含糊的，醉眼迷蒙，“我错了吗？”
“靳哥，不是我说，你这也大错特错了吧！”
靳岂之醉意上脸，直接愣住。
陈阳很是恨铁不成钢，但看他那其实早悔的肠子都青了的样子，也说不下重话，只能头痛的说：“你不是早就盘算着给小嫂子求婚吗？有了孩子，这么好的机会，你不立马掏出戒指跪下求婚，你竟然让她打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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