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啊......”徒河走到一个上坡,脸颊有些抽搐,“这个数量是不是太多了?!”
每隔五米一个的广告牌上印满了金乌的徽章,就连中央大厦的屏幕上也播放着那玩意儿,中央大厦后面的一座高塔顶端,一只金色大鸟展开双翼,沐浴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
“搞什么啊!老子救黄羊门那么多回也不见你们给我立个雕像之类的,别人随便宣传两句,就恨不得把屁股也印上他的大印,欺负老实人吗?!”
徒河忿忿不平,这狗日的城市救了跟没救一样,说到底除了看好虚妄之主的心脏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值得他如此付出的价值。
“还是毁灭了好了。”徒河嘟嘟囔囔道。
旁边窜出一个右手是机械义肢的瘦小男人,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的运动装,他肤色黝黑,棕色的头发烫成小细卷,五官端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燃烧着狂热亲切的火焰。
他挡住徒河去路,热情说道:“先生,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至高烈阳教会?”
“没有。”徒河冷淡拒绝,继续往前走。
细卷男人后退一步,说道:“朋友,我们至高烈阳教会可是黄羊门规模最大,最正规的教会,不仅有热心的教友,还有亲切的导师,可以施展神迹的神父大人,加入我们你也可以享受到烈阳的恩惠。”
徒河问道:“加入有什么好处?给我钱吗?”
细卷男眼神明亮道:“兄弟,我们教会并不是为了金钱才成立的,我们的目标是为了引导所有迷失在这个世界的人们,在他们黑暗的航道里点亮光芒!”
徒河上下打量着他,“这句话是别人教你的吧?”
“是劳伦斯先生说的,他是我们的牧师,也是我的导师。”细卷男挺起胸膛说道。
徒河问道:“你多大了?”
“十六岁。”
“上学了吗?”
“我是穷人。”
“看出来了,读过书吗?”
“只读过教会发的教典,但我认识很多字,也有从广告牌和电视里学习!”
“没有钱去上学,为什么不去工作?我记得黄羊门有许多基层企业对文凭没那么高的要求。”
“与其终日蝇营狗苟挣些不入流的小钱,为人类传播光明才更重要。”
“这句话也是别人教的吧?”
“是苏伦哥哥教的......”
徒河叹了口气,“我说啊,少年。你与其跟我搁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赚个午餐钱,看你孜孜不倦的样,就算送个外卖都比在这儿晒日头强,黑成这个鸟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黄羊门是在赤道上的城市呢。”
细卷少年应该是红了脸,不过因为生得太黑看不出来。
他大声争辩道:“我这是天生的,而且,而且兄弟......”
“叫先生!”徒河喝道。
“先生!”细卷男立正站好,双脚并在一起,抬头挺胸。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不过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这样做肯定会没好果子吃。
徒河说道:“轻佻的言行、邋遢的衣着、学来的语言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想说服别人?你带脑子出门了吗?还是出生的时候把智商搁娘胎里了!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即使不去好好读书,也可以去谈个恋爱祸害一下小姑娘,就算不小心中标,被关进监狱也好。起码你为自己活过了!加入了一个诡异的教会,被一些没脑子的豪言壮语忽悠两下就找不着北也就算了,怎么连正视一下自己都做不到?以为凡事凭着自己的一腔热忱就能解决,太天真了!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说蠢,做了蠢事还不自知,更蠢!因为不自知导致一系列难以挽回的后果,事后是不是还想将责任推给别人?
像你们这种愚蠢又狡猾的生物我真是看够了!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徒河对着这位少年大发雷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徒河就感到一阵子窝火,也许是想起曾跟他一样生活在戴德的自己,见到这种熟悉的不成熟,本人就会感到一阵的别扭。
细卷少年快被吓哭了,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徒河伸出手指顶着他额头,眼角倒立,“还有啊!下次再想拉拢别人之前至少给我把脸洗干净!眼屎和鼻涕都在你脸上摆着呢!说话之前拔牙刷干净,要是有口气就不要离人家那么近!只会起反效果!就算找不到正装,也把身上这套洗干净了!人类这种东西啊,是他人的镜子,看到脏镜子自己也会感觉变脏!虽然我们常说做人不能只看外表,可要是你的外表都埋汰的一塌糊涂,谁还有那个闲心关心你的内在!外表的不整洁就是内心的不整洁!给我记住了!”
细卷少年带着哭腔道:“记住了......”
“大声点!”
“记住了!”
“好!洗脸去!”
“是!”
少年如获大赦,眨眼跑远了,头都不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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