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徒河离开监牢,脸色阴沉难看。
情况简直糟透了。
居然有人想要证明深渊的力量是可控的,他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出破绽。
倘若这种方法流传出去,又会有多少不知死活的人投向深渊。
虚妄之主在现实的影响力如果超过一半,就会变得无法阻止,祂将会跨过无数维度降临,到时候就算是起源神全体出动都不一定阻止的了祂。
抬眼看见瑟丽在前方等待,徒河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在她身边还有三长老,此刻也是一脸凝重。
他们通过徒河的转播,也都听到了七长老的话。
等徒河走近,三长老向徒河点头,“辛苦先生了。”
徒河摇摇头,然后叹道:“要辛苦的是你们,他的这番言论如果落在外面,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骚乱,而且还不知道在森林内还有没有其他受他这番言论蛊惑的人。”
三长老说道:“我会去彻查一遍,看看是否还有和老七一样的人。”
徒河轻捏眉心,“听他那架势,好像他勾结的人就是深渊中的某个存在,而且不日即将攻占精灵森林。”
“先生,您对深渊了解多少?”三长老问道。
“比你们多一些,也跟其中几个虚妄之主的信徒眷属打过交到,一个比一个难缠。”
三长老犹豫了一下问道:“他们中有像老七这样保持清醒的吗?”
“保持清醒?”徒河扯了扯嘴角,“那要看你如何定义清醒这个词了。”
他说道:“虚妄之主的眷属们他们有一套自己的价值观,在他们的观念中,世间万物都应该回归混沌融为一体,这是一切的开始,也是一切的终结,过程怎么样根本不重要。所以也就无需任何道德秩序约束,一切行事全凭心情。他们不论怎么思考,得出的答案总是改变事物现有的状态,以扭曲成畸形的信息集合体为乐,就是你们见到的深渊异种。”
“为欲望和黑暗所吞噬的毫无理性的怪兽。”
“虚妄之主的眷属们虽然拥有人的形状,但也只是形状而已,在那张人皮下方是你绝对不会想多看一眼的东西。”
生命的背面,现实的边界,从比黑暗更黑暗的地方流淌出的黑泥,现实的破坏者,反生命的具现。
徒河望向三长老,“你不会被他的话打动了吧?想要跟他一样控制深渊的力量?”
“没有,只是......”三长老微微仰起头,双眼望向高空,“只是有一点点心动。”
三长老没有掩饰自己心中的那点向往,七长老阐述的精灵现状没错,内忧外患具存,若是有办法能令精灵存活下来,并恢复往日的荣光,那么就算跌入深渊也值得一试。
徒河眯起眼,说道:“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话,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回望着你。三长老,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有记载以来,所有跟深渊扯上关系的人事,最后的结局就是引发一场又一场的灾难,无一例外。所有妄图掌控深渊或者以为已经掌控深渊的想法,都是虚妄之主让你这么想的。接受虚妄之主的力量,与魔谋易都比这强。”
三长老笑道:“先生的家乡说话都很有道理啊,我会记住的。”
徒河望向监牢方向,“七长老绝不是束手待毙,他应该是有什么计划。加派人手盯着他吧。”
三长老点点头,“我会的。”
望着三长老离去的背影,瑟丽说道:“其实我也理解他的心情,有时候真的会感觉撑不下去。”
“那也要撑下去,既然站到了那个位置,就要做好自己的工作承担责任。世界上哪来能一劳永逸的好事。把责任推给别人的同时,也意味着把权力推了出去,要是多傻的人会把自己的性命交到那种未知的力量手上。对方要是天使还好说,但那可是深渊,而深渊中,魔鬼可不止一两个。”
瑟丽抱住徒河手臂,笑着说道:“放心吧,我可没那么脆弱。”
徒河抱过瑟丽,笑道:“我一直都对你很放心。”
瑟丽一脸幸福的靠在徒河胸膛,眯着眼睛享受着他怀中的气息。
徒河望着已经残败不堪的森林,战火烧没了这里将近一半的面积。
不知道,这里还能不能再承受一次战争的践踏。
精灵森林外围,森源护卫们如往常一样继续巡逻。
她们来到森林的一处遗迹,这里曾是一片水草丰美之地,古树参天,溪流澄澈见底。
三百年前的一场战争摧毁了这里的一切,之后的战斗又一次次摧残这这里。
森林被神眷者的权能烧毁,大地被幻想种践踏,然后被各种异能轰炸,最后又被深渊异种们污染,此刻已化为一片连乌鸦都不愿驻足的死地。
曾是溪潭的地方被沼泽取代,黑色的气流随风升起,沼泽表面鼓起一个个水泡,然后爆炸,大地干裂,裂缝中流淌着灰尘的行军。
精灵们不愿意来这里,不仅仅是因为恶劣的环境,还因为这里会勾起她们的伤心事。
没能守护好家园。
叶嘉抱怨道:“队长,我们有必要一次次巡视这个地方吗?这里别说敌人,就算蚂蚁蟑螂都不会在此停留。”
飞琼淡淡道:“即使这里已经面目全非,但仍属森林境内,是我们的领地。”
叶嘉叹了口气,望向四周,“我们的领地啊,一个可以被称之活着的物体都没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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