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荀瑶的话，杨昭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轻轻笑一下，低下头继续为她提供灵力。
如今那种灵力的争夺感没有了，她才能鲜明地体会到化神和元婴的差距。
之前众人的香气和杨昭的灵力送进荀瑶体内，很快就能感受到效果，而如今，杨昭源源不断地将灵力交给她，却仿佛蛛丝落在水面上一般，连个响声都没有。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化神期的丹田比之元婴期要广阔百倍千倍，元婴期觉得相当大的灵力流，在化神期看来，也不过是涓涓小溪而已。
虽然是杯水车薪，但是银炉中的香气始终不曾断过，杨昭也拼命挤压自己的灵力，将它们全都交给荀瑶。
荀瑶自己更加不用说了，像个黑洞一样来者不拒，将所有的力量都纳入体内，然后迅速转化为自己的修为。
如果是普通的催动修为的法子，大家也不是拿不出来。
然而他们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催生出来的纸老虎，而是一个拥有真正实力的出窍强者，所以大家对此不敢有丝毫应付。
炉中冒出来的香气在持续一段时间后就会变得不同，这就意味着守在子炉便为荀瑶提供灵力的人又换了一批。
杨昭日日守在这里，已经能够从香气中逆推出那些元婴的气息了。
她感受到过一种带着些微血腥气息的香，知道那一定是东方云的灵力；而这种仿佛湘潇水云一般清澈爽朗的气息，无疑是潇湘子前辈。
还有冰水一般、草木一般、森林一般、烈日一般的……
种种香气，仿佛是从大陆的每一个角落蒸腾起来，来帮助荀瑶的。
真的是倾整个大陆之力，来帮她……
杨昭忍不住有些感动，一种壮烈感油然而生。
她忍不住想到系统曾经所在的那个世界，想到那群在天地倾覆之前拼尽全力保住一丝火种的烈士们。
同样都是为了这一方天地而已。
其实她一直都是情绪激动的人，但是她更容易烦躁而不是感动、更容易发怒而不是哀哭，这也许是她的天性，让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办法对灾难有一个准确的认知。
就像她们经历过的这一场战斗一样。
这是一场怎样的战斗呢？
如果失败了，她们就要步系统的后尘。
不，可能连系统都不如，她们可能连最后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这种迫在眉睫的为难，杨昭却很难感受到。
她知道好多人都在为此奋斗，她也在为此奋斗，可是她总是没有实感，也许因为她并没有花过很长时间在正面战场上吧，她就是没有实感，没有觉得自己是这其中的一部分，虽然她已经参与了其中。
她天生就没有办法共情，就做不到共情。
这对她而言是太过于困难了。
但是就在现在，现在，所有的香气凝聚在一起灌注荀瑶的时候，她突然就明白了过来，原来她也是这里的一份子，是大陆上的一个修士，是他们的道友……
是很多人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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