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卓然，你是不是一早就已经安排好了许笑雅和狄崇云的事情？”
晚上，曲烟忽然问道。
而季二十的肩膀僵了片刻，才冷静问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然呢？总觉得事情一环扣一环的，严丝合缝，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所以，你到底都做了什么？我有些好奇。”曲烟认真道。
然而她却没想到，自己这个问题，对于季卓然来说当然是能回答得上的，但是对于季二十来说，却是一个……超纲的问题。
他思索片刻，才说：
“没有，这次的事情，只是恰好。”
曲烟却回道，“你别骗我了，他们两在婚礼上遇见的事情，你说是巧合我信，但是那个女人，那个叫裴芷兰的，你跟她一定有联系，她才中间煽风点火那股劲儿，我看了就觉得不对头。”
然而裴芷兰是谁啊！
季二十几乎完全回答不上来，只是他在曲烟面前却完全不能表现出自己现在的模样，于是他只能反问，
“你都已经心里有想法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好奇呗，你是不是每一次都是这样，先设好陷阱，然后，让他们自由发挥的？还有，你准备让他们两个人怎么收场？”曲烟追问道。
虽然她现在的立场比较中立，但是听过了许笑雅的故事之后，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同情她，再说了，许笑雅现在这样子她也觉得，有几分她年轻时候那股子破釜沉舟的劲儿。
只是……
那会儿她再怎么脾气大，倒是也没有真正伤害别人什么的就是了，撑死不过打了曲凝两次，远远不到毁容这种地步就是了。
而许笑雅做了这些事情，同时，也让她自己变成了受害者，不得不说，她的事情，多多少少让曲烟感觉有那么一些唏嘘。
有时候她自己甚至都忍不住想，如果曲守全没有换掉她和曲凝的身份，让她像自己的母亲姚诗诗那么任性，说不定，她做的事情，也会跟许笑雅没有多大的区别。
所以，现在她竟然也会开始关心起结局来。
然而结局对于季二十来说，也并非是一个能够回答的问题，好在是，备忘录上，真正的季卓然倒是还真提过一两句这个问题。
他只能说：“之前的打算，是要他们两败俱伤，然后离开S城，他们两家之间牵扯很深，如果抱团留在了S城这边，对于这边几乎所有的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趁着他们现在都根基未稳，赶走就行了。”
原来是这样……
这样说起来，其实曲烟多多少少能够理解季卓然一开始的设想。
可是，他的设想里，不包括这两个人未来究竟如何，然而曲烟这会儿却忽然很想知道，他们两个人，到底能怎么收场呢？
于是她只喃喃道，“我只是想知道，他们这样子，以后能怎么办？”
“所有仇恨，都只有两个结局，一个是毁灭，一个是放下，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能放下的人。”季二十随口一说。
曲烟却愣了片刻。
难不成，按季卓然这么一说，他们最后，会走向毁灭吗？
她觉得不可能。
于是说道，“应该不会毁灭吧，之前他们那样子，虽然恨着彼此，但不是也都过来了吗？”
“那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毁灭，虽然天各一方，但是大家心里都惦记着当初的仇恨，所以哪怕是身处天堂，也会如坠地狱，然后拖延下去，拖到一方死为止……好了，时间不早了，睡了吧。”季二十不愿意再谈论这些事。
事实上，他已经尽可能再把事情往更暧昧的方向说，这样一来，曲烟自然也无法怀疑他是不是此时的心理状况有个什么问题。
他既然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曲烟自然也没有理由继续追问。
看着他合上的眼睛，她的心里也多少有了一些感悟。
于是她上前往他身边探了探，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说：
“谢谢。”
这一次，他们是局外人，而他的话，却让她更加清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虽然她还是不相信许笑雅和狄崇云两个人最后会走向毁灭，但是，他给她的启发，却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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