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一个美女对着一个男人挑逗一样,若是男人有了反应还到好些,若是没了反应,尴尬的可就是美女了。媚眼抛给了瞎子看,这就是孟珙面对的窘境。面对着如此不上道的敌人,任凭孟珙再如何的计谋百出,也是没有丝毫的作用。只是,这样做,会让自己显得更傻一点。
孟珙不是傻子,于是只能停止了这样犯傻的举动。面对着如此的敌人,孟珙痛定思痛,决定采用一个最原始的方法。
垒土攻城!
垒土攻城究竟是起源与什么时候已经不可考察,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垒土攻城因为极为原始,所以需要投入的伤亡与资源极大,但是同样是因为如此,所以也根本不可能破坏。
于是,垒土攻城!
征召的役夫再加上军中的士卒,开始围着偌大的潼关城施工,当然,这个过程并不顺利。在垒土的过程中,产生了相当巨大的伤亡。但是,厚厚的垒土终于一点一点的赶平了城头,胜利的希望好像就在眼前。
但是,事情往往不如人所愿,因为,等待他们的是更大的绝望。
在垒土完成的那一天,禁军士卒欢呼着挥舞着刀枪冲上了城楼,他们相信,这一次,他们必将冲上了城楼。这一次,他们必将胜利!然后,在他们攻城的那一刻开始,他们懵逼了。
以着五百骑重甲骑兵为锋矢,数千名骑兵如同排山倒海一般从他们刚刚做好的垒土上冲了下来。有了垒土的坡度加成,重甲骑兵的速度得到了极大地加成,在庞大的势能推动下,一队队的重甲骑兵就好像是一道道的海潮一般冲了下去。
无可阻挡,无可披靡。一道一道的防线被冲破,鲜血如同匹练一般划过苍穹。刀光,剑影,鲜血,残肢,碎尸,鲜红淹没了所有的禁军士卒,那一刻,他们忽然明白,原来骑兵也可以这么用哈!
他们的惊诧并未持续多久,因为他们需要在意的是,他们如何在这一场劫难下活下去。重骑为锋,无可披靡。禁军士卒苦苦垒砌的土坡,就那么成了敌军屠杀他们的有力武器。而他们,却只能坐视这一件事的发生,而无能为力!
一场大溃!
首攻的前锋根本就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反冲的骑兵冲的七零八落。便是连赵军的大寨,也因此后移了足足五里。自那次一战之后,禁军元气大伤,足足有万人死在了潼关城外,其中被踩踏而死的更在五成以上。
他们怕了!即便是北军的士卒,再说出西贼二字的时候,眉眼之中也会闪过几分惊惧,他们已经将西贼视作了平生之大敌!无论是西贼,还是城中西贼的统帅。他们或许不知道何为名将,但是他们觉得城中那个用骑兵守城的统帅绝对称得上是‘名将’二字。肆意潇洒,天马行空,如此的英杰若是在称不上名将,那什么人又是名将呢?
莫非是连连受挫的孟大太尉,您可别开玩笑了!说这话,别说别人不认,就死在城外的数万冤魂也都不认。
……
军帐之中,气氛热烈,隐隐到了一个高度,而后忽而沉静了下来,渐渐变得诡异至极。
死一般的沉寂蔓延,将这一片营帐之中带来入了一个极为诡秘的情景之中。隐隐间,一股微妙的气氛开始蔓延。
沉寂,良久。
不知是谁起得头,一个怪异的歌谣升起。
“莫向潼关去,渺渺归路长。老亲倚闾望,少妇守空房。有田不得耕,有事谁相将。一去不知何日返,清霜衣苦薄,大雪骨欲剜。莫向潼关去,贼兵似豺狼。长剑碎我身,利镞穿我腮。性命只须臾,节侠谁悲伤。功成大将受军赏,我独何为死蒿里!”
先是一个人唱起,然后一群人渐渐跟上。这一曲古怪的歌谣道出了他们的心声,其中种种,尽数是他们的悲戚。西夏军强,他们连连损兵,潼关城外的土地已经被染成了一片深褐。他们已经惧了,他们不愿在这里再待下去。
“莫向潼关去,渺渺归路长。老亲倚闾望,少妇守空房。有田不得耕,……性命只须臾,节侠谁悲伤。功成大将受军赏,我独何为死蒿里!”悲凉的歌声再度响起,只是这一次,就不再是一群人的声音,而是整个捧日厢军寨所有人的声音。
声如雷震,共鸣之感升起,如同诡异的诅咒一般瞬息之间就传遍了整个赵军的营寨。歌声四起,悲凉之声如同雷霆。
……
中军帐中,
挂在兵器架上的一把锭刀无声自鸣,孟珙抬起头看着震动不止的宝刀,神色之中带着几许迷茫。他并不知晓这是什么情况,但是宝刀示警,必定是有着大事发生。
隐隐的,有些噪声升起,孟珙皱起眉头,就要出帐。而后就见着孟青脸色铁青的冲了进来,不等孟青说话,一道歌声就已经传入了他的耳中。
“…老亲倚闾望,少妇守空房。有田不得耕,有事谁相将。一去不知何日返,清霜衣苦薄,大雪骨欲剜。莫向潼关去,贼兵似豺狼。长剑碎我身,利镞穿我腮。性命只须臾,节侠谁悲伤。功成大将受军赏…”
听着这绕耳的歌声,孟珙原本波澜不惊的面容上顿时满是骇然。
这是兵变!!这一下子,可就是…
真的完了!
儒雅的面容上接连几变,顿时铁青至极,而后更是对着孟青急道:“速速将北军征召,而后我等出营,立刻执行!”孟青躬身一礼,领命而去。他知道这是为什么,所以根本不会多问。
听着这悲凉的歌曲,孟珙的脸上满是无奈,这歌声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灭亡之音。其所代表的东西,就如同当年西楚霸王项羽被困垓下之时响起的楚歌,因为这些东西只代表了一件事,那就是宣告了他们的穷途末路。
这一仗,他败了,他败定了!
……
潼关城头,
李信听着这一曲歌谣,俊秀的脸上不禁略过了几分微妙。“勿向潼关浪死歌吗?”虽然说历史是注定不可能一样的,但是在某一些地方却是惊人的相似的。比如眼前的这一曲勿向潼关浪死歌。
听着歌谣,一众军将皆是脸色怪异。秦朗更是口中吟咏不停,““莫向潼关去,渺渺归路长。老亲倚闾望,少妇守空房。”啧啧,写出这首歌谣的人可真是人才呀!就是不知道,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李信回头,轻声一笑:“还能叫什么名字,自然是...“
”勿向潼关浪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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