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她的笑如同她身上的银饰一样,灵巧又动人。她跳起舞来身上的银饰也一起舞动,手拉手的人群里我只看得见她。
我喜欢她并非她出众的容貌,也非她苗疆女的身份,就只是某处处的吸引我。我为此步步接近她,可喜的是她感知出我的靠近而没远离我,反倒是也来靠近我。我就想她定是也有喜欢我的。
夜晚的篝火堆,我与她说了我的喜欢,她脸上不知是红晕还是被篝火照的光芒,我只是听她说,她喜欢这里的一切,喜欢这里的山与水,也更加的喜欢我,她希望我能住下来与她一起。我听此不知为何犹豫了,我望着篝火之外的黑暗再看着她想要得到答案的脸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拉着她的手。
又度过了一日日,很快来到了我要离别这里的日子。不舍她,她也不舍我,我不肯放弃大山之外的繁华世界,她也不肯放弃这里的鸟语花香,我们都不太爱对方吧。但我许下一个承诺给她,给我几年时间让我好好与繁华世界告别再来与她永远沉醉于这山清水秀。她说她会等我,我还是紧紧拉着她的手,到必须要走的时候我才放开了她的手。我的手离开她手的时候,我掉了泪,她哭出了声……
我不住的往回看她,眼泪不停地掉,一直看到看不到她的样子。我清楚的记着,载着我的车拐了弯消失在她视线中时,她无力的跪下了。我与她似乎都知道,也特别有默契,我与她的誓言所谓约定,是变相的分手,美好的结束。我们的家乡在我们心中比对方重要。
繁华千千世界中,我挽着袖子裤腿往上爬,只为获得一点点名与利,还有金钱和相伴的好女人。这里诱惑性更大,我出生在这里,那里只是游历,她就只是成了那里山清水秀的代名词,别无其他。
待我终于有了我想要的一切,即使闲着不做任何事情也一样受人尊敬忌惮我的地位,好的女人也一抓一大把,我却为此烦心,我很难看到她们所谓真心,也就因此一直单着。我就想起了她,誓言说了就还在,这样的我也算守住了誓言。不知廉耻的我又去了她的家乡,穿着当初去的衣服,装作一切没有成就的样子。
一样的歌舞,一样的热闹,一样的篝火,却再难见一样的她。
她的家里人告诉我她很早就死去了,死去原因不明,生病还是思念成疾。我听此只是遗憾却并不痛心,我想我大概是对她没有了感情。
其实我是知道的,我早已被繁华吞噬,这次来寻她也只是为寻一个不贪图我现在的女子。而以前爱她的我早就死去,同她一起去了。我有些落寞的住了几晚就很快离开,离开时我依旧乘着当年的车离开,公交,许久未坐的车子。我还依旧往回望,不知道在望些什么,我透过车窗似乎看到了以前还喜欢着她的我,等我再定睛去看的时候,却仔仔细细的看到了她,随后我就听到了她的喊叫:
“云,你要去哪?云,你这次不是要与我一起的吗?云,你为何要走……”
她身后还有人奔向她,我立马叫停住车,下了车,那些她身后的人正要抓她回家。
她没死,这些人是谁?
我冲向前,撇开他们抓住她的手,她直钻进我怀抱里,害怕的哭泣。没有话语,我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慰她,死盯着抓她的那些人。
我搀扶着她往回赶,同她一起回家,而抓她的那些人就跟在我们身后。
我没有再问原由,我只是要带她走。她的家人不同意,说她是要嫁人的,不要让我耽误她,我就说那我来娶她!当时的我说这话的声音很大,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她家人脸上的表情与她幸福的吃惊。
之后很多年过去了,我才知道那是他们的一场戏,做戏来要我留下陪伴她,陪伴着青山与水秀。
我们成了亲,我成了苗疆人的女婿。我只记得我与她成亲那日,揭开她盖头的时候我把所有的繁华都忘却了,似乎一夜回到了最初爱她的时刻,她的脸也如篝火堆那晚不知名的红晕一般,惹人着迷。
自那日起,庄子里的人比之前待我还要亲,不知为何。而繁华世界的一切产物,我带不来这里就只好让它们在那自生自灭。燃燃的着着,不熄灭就好,至于重大决定,我会让他们来这里找我。
我的皮肤变之黝黑,她的却越发雪白,很快我们有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给他取名为朝阳,没有意欲,只是喜欢。
他整日缠着他的娘,很少缠着我,只要我一凑近他,他就会哇哇大哭,可长大了叫的第一声却是爹,是爸爸。
他就在附近上学,成绩优等。明明还记得是怀里的娃娃,现在就成了半大的小伙子。而她又怀了孕,我只告诉她我想要个女儿。
朝阳也期盼着有个妹妹。
她因身孕很累早就歇下了,月光下,朝阳与我说,他想去山之外看看,看看除了山还有什么。我没说什么,只是要他自己去争取。朝阳很聪明,知道要怎么去争取。
朝阳高考之日,也是她生产之日。真的是个女儿,是朝阳给取的名字,叫燕麦。小名。大名是落夕。一个朝阳一个落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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