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爷子老泪纵横的样子，萧晨也不免有些感慨，招呼随行管家先把老爷子送回去。
他这才跟着楚怀玉钻回了汽车，不过脸色，却依旧带着唏嘘。
车上，楚云祥兀自倒头呼呼地睡着。
可楚怀玉也好，柳如蔓也罢，都没有睡意。
“妈，你该不会是在怪我吧！”
萧晨开着车，这声妈也是越叫越顺口了。至于柳如蔓也早就听得习惯了。
闻言，她缓缓回过头来，深深地看在萧晨脸上，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是的，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没有楚怀玉和萧晨的心眼大。
但是，好赖她还是分的。
不如说，从来比起刘红梅，她都是更持家，更孝顺的那一个。
如果说，之前对于萧晨和楚怀玉的决定，她还有那么一点的反对。
可是当看到楚应雄带着眼泪和萧晨说出那句谢谢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了。
沉默，只是因为唏嘘。
想当初，楚云涛是多么强势霸道的一个人？
压得二房这一家子是根本喘不过气来。可今天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她又如何能不感叹。
时过境迁。
岁月可以改变许多人，哪怕是短短的岁月。
解气吗？
是的，解气！可是在那之外，却同样也多了一份莫名的心酸。
从当初被排挤，被打压，被人看不起，被人各种嘲笑。
到现在：被恭维，被称赞，被套好。甚至无论走到哪儿，谁也要笑着称他一声楚夫人。
这一段路，她走了太久，走得太难。
庆幸，感叹。
蓦然回首，她也再次发现，当初的楚云涛一家子与她，就和她于当年的萧晨一样。
能被接受，能被体谅，她才能享受到她曾经无数梦寐以求的待遇。
所以，不气。
因为，如果生气的话，就会显得自己似乎也是那么的不可原谅。
这或许也是她心里的另一种自私吧。
“萧晨，对不起！”
“啊？”开着车，萧晨一时间有些愣神，不自禁地扭头看了过来。
柳如蔓却没有避开他的眼神，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把那三个字说了一遍。
“妈，你这突然是怎么了？”
诚恳到了极点，甚至完全没有掩饰语气里面的自责和羞愧。
听着这句话，让萧晨也有些无所适从。
毕竟，当年就算他逼迫楚云祥两口子给楚怀玉道歉的时候，他们也不曾如此真挚过。
“嗯，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发现，能有这么孝顺能干的女儿、女婿，我是真的很幸运。”
说着话，还慈祥地转过目光，深深地在楚怀玉身上扫了一眼。
那一眼的意味儿，就和看向萧晨的一毛一样。
楚怀玉闪了闪眼神，很不适应老妈突然的这个样子。
“妈，你该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吧！”
楚怀玉显得可就比萧晨紧张多了，老妈突然性情大变，让她莫名有些担心。
说着话，还伸手摸了摸老妈的脑门儿，探手搭住了老妈的脉腕。
好半天才狐疑地偏了偏脑袋，似乎很不理解这正正常常的，老妈为毛会这么肉麻。
柳如蔓微微一笑，没再多说，撇头看向了窗外，静静地凝望着车外的街景。
摇摇晃晃，车子终究是开回了半山华府。
把二老送回房间，萧晨和楚怀玉也才各自洗漱了一番，爬上了床。
“怎么了？”
“你不觉得的我妈今天有些奇怪吗？要不，明天我看还是带她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你这样，你妈知道吗？”
萧晨也是无语了，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看着她道。
可显然，楚怀玉是认真的。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我敢保证，明儿一早起来，咱妈一定还是和往常一样。”
伸手揽了揽她的肩膀，萧晨无奈说道。
可楚怀玉却一副心事重重，在他怀里翻了好半宿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起床，楚云涛就带着刘红梅母子赶了过来。
兄弟之间，时隔多年的串门，却让彼此都感慨良多。
楚怀玉索性请了假，也没再去公司，就之后楚氏科技的经营问题和楚云涛进行了探讨。
同时把目前楚氏科技这边的现状和结构都给楚云涛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弄得楚云涛丈二的和尚是摸不着头脑。
直到傍晚接到董事会的通知，让他第二天到公司开会，他都还是蒙的。
“你也真是的，人家才刚出来，你就把胆子往人家身上甩，你说你大伯母会不会骂你？”
萧晨却很明白楚怀玉的用意，等到吃完饭的时候，忍不住打趣道。
“她要是知道你这么调侃她，保证会骂你！”
楚怀玉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怼道。
“你们就不能留点口德吗？”柳如蔓刚刚端着菜盘子过来，闻言是一头黑线。
“我们也没说什么呀！”萧晨是一脸无辜。
楚云祥只是笑而不语，看着他那猥琐的样子，柳如蔓不满地瞪了过去。
楚云祥这才嘿嘿道：“这样也好，就当是把没坐完的牢，变相坐下去了。”
“我还以为你会反对！”
“反对什么？经过这么多事儿，我也算是明白了，多大的能力，端多大的碗。他是比我能干，让他接手，对楚氏，对楚家都好。”
楚云祥但是冷静，说着这话，也听不出半点言不由衷。
大度装得倒是很像，不过却被柳如蔓毫不留情地给戳穿了。
“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仗着萧晨和怀玉在，那家伙不敢翻什么浪花，才这么说的！”
到底还是两口子，被柳如蔓这么一揭穿，楚云祥脸上绷不住了。
但还是故作镇定，一副“你说什么？反正我听不懂”的样子。
看着这老两口搁那儿斗嘴，萧晨也好，楚怀玉也罢，谁也没有要劝说的意思。
反而不厚道地笑着。
虽然谁也不曾明说过，可是家里的气氛，比起以前融洽温馨了许多。
“你是准备彻底放手了？”好久，萧晨才看着楚怀玉道。
“现如今，晨玉平台已经走上正轨，不需要过多操心。和炎京安保公司那边的合作是接下来，楚氏科技这边的重头戏。但有忆潮他们在，有我没我，没差。”
楚怀玉淡淡地说道，一早就把情况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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