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总觉得这种突破似乎就像武侠小说中打通任督二脉一样，他心中好奇异常，“师傅，突破滞固期后会有什么更大进步？”
“当然有大进步，最直接的感受就是力量和速度猛增，比如你可以拉开两石弓，可以使用一百二十斤重的板门大刀，不像你现在只能用三十斤的刀，还有体力充沛，能久战不乏，有力量、速度和体力三者合一，你就能力敌千人，那就叫猛将了。”
“那师傅教我的武功招式呢？” 江凌奇怪地问道：“难道它们不重要吗？”
黑衣人微微一笑，“将来上战场，你会遇到两种作战方式，一种是武将之间的单打独斗，这个就需要精妙的刀法或剑法，就像我教你的六式剑法，其实这六式剑法的精妙在于力量使用，你同样可以运用在其他兵器上，将来有机会你可以尝试。”
黑衣人停了一下，见江凌能理解他的话，他笑了笑又道：“还一种作战方式就是大规模混战，比如你被数千人围困，你要杀出重围，四面八方都有兵器杀来，这个时候，招数精妙就不重要了，重要是力量、速度和体力，还有你的目力和听力，在乱军中，你能听见弓弦声，当无数兵器同时向你杀来时，你的目力能分辨得清楚。”
江凌默默点头，他理解了，像赵云在长坂坡血战，他不仅要和大将厮杀，更要从曹军士兵群中突围，这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今天黑衣人的话似乎特别多，他看了一眼江凌，又淡淡道：“我看你在水中练剑，已经很难再突破，便知道你已经进入滞固期，所以你要改变一下训练方式。”
“可是师傅，我昨天单次挥剑已到二百下。”江凌有些不服气地辩解。
“那是你强行所为，不是自然而成，反而容易伤身，不可取。”黑衣人显然不认可他的看法。
“哦。”
黑衣人的眼中有些伤感，他低低叹息一声，“我往后不能再训练你了。日后都要你自己努力练习剑法了。”黑衣人话语中有些担心江凌，好在江凌已经过了入门期，后面滞固期就是一个慢慢积累提高的过程，能不能突破，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江凌已经完全掌握了自己的练功方法，又严格自律，也无须他在旁边指导，今天他还有一些话要交代，然后就没有什么事了。
“师父，你要去哪？为什么不再教我了？”江凌忽而有些伤感，虽然这个师父从不露脸，话也不多，但对他却是实打实的好。
黑衣人呵呵一笑，将身侧的酒葫芦里的酒一饮而尽，又从怀中取出一大包丹药和一张药方，递给江凌，“这些丹药可以让你使用三个月，三个月后你就要自己配制，我把方子给你，你看完后把方子撕掉。”
说到这，他又盯住江凌的眼睛严厉道：“你要记住，丹药配方是不传绝秘，你只能自己配制，决不准外传。”
江凌接过药方读了三遍，牢牢记住，便将它撕得粉碎，“徒儿记住了，绝不外传。”
黑衣人脸色微微和缓，又对江凌道：“所谓学无止境，你不仅要坚持不懈，更重要是学习别人的长处，我虽是你师傅，但我并不主张一师从终，我先后也拜了三个师傅，你要多拜名师，虚心求教，最后才能学以大乘。”
见黑衣人要走，江凌又不舍地跟了上去，“师父，你再也不回来了吗？”
黑衣人骑在马上，回头对江凌说道：“有缘自会相见。”
江凌望着黑衣人远去的身影，手里紧紧握住风神弓，如今他是谁已经对他不再重要了，他心里隐约能感觉到到他们还会再相见，等到那时，他或许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师父！你放心吧，等你再回来，江凌一定把六式剑法都学会！”江凌对着寂静的夜空大喊，也不知道师父听见没有。
江凌拿着风神弓走在夜色里，今天的心情简直像从天上掉到了地上，大喜又大悲。
“你回来了？”沈晴正站在城主府的门外等江凌，见她双眼熬的通红，江凌心疼地走上前去，扶住她的脸问：“这么晚了，就别等我了。”
“我没有特意等你啊，就是睡不着，出来走走。”沈晴不敢直视江凌，眼睛瞟向别处说。
江凌也不想拆穿她，笑着把她拉到院子里坐着，“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那个黑衣人师父。”
沈晴想了半天，“我好像隐约记得，今天在河边看到的那个骑马的人，他就是你的师父？”
江凌点了点头，玩弄着沈晴的头发，“他今日走了，以后不再教我武功了。”
“你是不是舍不得他呀？”
“也许吧，如果没有他，我的武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我很感激他。他虽然跟长生剑有关，但是我不想仔细追究什么了。”江凌把沈晴抱在怀里，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沈晴的脸涨得发红，尽量克制自己发抖的声音，“人还是活得糊涂些才好，活得太通透明白，会很痛苦的。就像段姐姐，她太聪明了，什么事都想到最前面，又想得太多，那样真的很累啊。”
江凌把脸贴在沈晴的胳膊上，懒洋洋地说：“是啊，我也想活得糊涂些，傻人有傻福嘛，就像你一样。”
“你什么意思？说我傻是不是？”沈晴揪着江凌的耳朵问。
江凌一边求饶一边捂着耳朵，“没有没有，我哪敢说你傻啊。”
“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沈晴追着江凌大闹起来。
冷秋媚正站在暗处望着他们，她一醒过来，以为江凌会在自己的身边，可是等了很久很久，还是沈晴进到了自己的房中看自己。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江凌这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可是他却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是她来晚了吗？如果她先认识他，如果她的身上没有刺杀他的任务，那么现在和他在院中嬉闹的人，会不会是她？
“感情这种事，没有先来后到，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段梦蝶幽幽地出现在冷秋媚身后，好似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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