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刚好来的时候，就遇上了第一节课。
听着熟悉的上课铃声，夏小满和宋嘉禾就沿着校道慢慢走着。
夏小满指了指这条校道，“这条校道，其实走最多的就是那些情侣。”
G市一中的背后其实是一大片的农田，所以夏小满经常戏称G市一中是城乡结合部的学校。
其实也算不得多大一片，但是每每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会烧东西化成肥料，而刚刚好，那大风就会往教学楼这边刮过来。
那种烟熏的感觉，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住。
夏小满又是有鼻炎的那种人，对这个是很敏感的，她和少年漫步前行，“幸亏你不吸烟，不然的话，我就不要你了。”
少年弯了弯眉眼，没有说话。
其实少年是抽烟的，他在审讯那些人的时候，总会感觉到烦躁，每次都会抽掉一大包的烟，只是他从来没有在女孩儿面前展现过这样的一面而已。
不过既然夏小满不喜欢，那就不吸了，原本吸烟对身体，就是不好。
“我们学校对外卖管得超级严，我记得我第一次叫外卖的时候，是一群人偷运炸鸡排，我记得我当时是要了个微信，后面定了一份鸡排一份寿司，下晚修之后，就大摇大摆的去拿了外卖，一点都不怂的样子。”
女孩儿弯了弯眉眼，然后问道，“你呢？你高中是什么样子的？”
“试卷，比赛，然后就是做实验。”
少年的生活其实是很枯燥的，“宋嘉嘉出生之后，就走读，没有上晚自习，偶尔照看一下她。”
宋嘉禾毕竟也是个人，哪怕是有着天才资质，背后也花了很多的功夫。
他掌握东西的速度的确很快，但他也会遗忘东西，有些时候，掌握的东西越多，如果不能回过头来去复习，那么会忘得更快。
“啊，你就没有什么趣事嘛？”夏小满看着眼前的少年，发现他的眉目如同春雪消融一般的温和，“就比如你参加了什么活动之类的。”
“一般都是竞赛，竞赛都没什么可以讲的。”
少年想了想，他很少会回忆过去，可能对他来说，回忆的那些日子，可能天空永远都是白的空洞，没什么好不好看的。
所有的人在他身边就是这样一划而过，也没有多少人会在他的世界停留很久很久。
他自己也没有那种想要发现美的想法。
对于他来说——学生不过是每天披着月色起床，而后急急忙忙收拾自己，去饭堂抢个早餐，而后就是早读，早读过后就是上课，中午去饭堂吃完饭之后，午休，然后下午继续上课，偶尔下午有个有个大课间可以做做操，运动一下，而后又是上晚修，披着月色回到宿舍。
每天周而复始，路上的行人满脸匆忙，不也同样如此？
他们不过是为了这碎银几两开始忙碌奔波，有一些人坐在办公室，整理文件就是一天；有些人在外面开着小电动，送着外卖，送着快递，一下子就是一天。
宋嘉禾与别人的不同，是因为他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但是第二重身份，从来不能说，也不能被众人所知道。
他看着女孩儿有些失落的表情，想了想，其实自己的生活真的很枯燥，因为很多活动的时候，他都要去处理事务。这些事务又是很无趣的，大部分又是不能公开的黑暗。
“大四的时候，你想去哪里实习呢？”
宋嘉禾从教务处那里已经了解到了女孩儿的学业，并不是很好看的那种成绩，哪怕是有着Z大的一个名称在，想要找到一个好的实习，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实习啦。”夏小满的实习报告可以让夏母盖一个章，“我打算全职做个旅游up主了。”
弯了弯眉眼，“我原本就有这样的基础，然后写写书，做个自由职业者吧。”
其实在夏小满没有失忆以前，夏家父母还是很希望夏小满能找一份好的工作的，但现在来看，只要自己的女儿高高兴兴，当个小米虫也不是不可以。
“嗯。挺好的。”
夏小满很有想法，虽然这条路并不好走，但是他可以在背后扶持一下。
秋风袭来，夏小满吸了一大口鱼塘的腥味，感觉都有点上头，“我们走吧，下午我还有实操课呢。”
“好。”
上车的时候，夏小满系好安全带，“你为什么要回来读研啊？”
论坛她也逛过了，很多人都为宋嘉禾感到了可惜，因为宋嘉禾在生科领域，也就是本科生阶段在Z大已经是很高的起点了，如果继续在Z大读研究生，意义并不会很大，也就是说这个平台不会很高。
华夏以外，有很多很好的大学在生科这一方面也有独特的成就，宋嘉禾在生科这一领域，应该是向外发展的。
“因为你还在Z大。”少年捏了捏女孩儿的脸，“Z大生科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你在的地方总是最好的，所以我还是选择了回来。”
女孩儿并不知道，少年拒绝了国家给他安排最好的路途，最后选择了一条艰难的路，因为他说——
“我就留在华夏，成为一个由华夏本土培养出来的人才，不好么？”
当然是好的，生命科学的这一领域，虽然华夏已经在奋力直起了，但后劲并不足，很多的人才为了追求更好的知识平台，都跳出了华夏的这一个圈子。
可是跳出去了，就很少人愿意回过头来，回报华夏。
华夏每年人才流失的数量并不是一个小数字。
宋嘉禾的这个决定，让上面的一部分人既感到了高兴，又感到了些许的不乐意。最后他们还是尊重了宋嘉禾的决定，将他调回了Z大，其实他应该留在京城的。
“真的假的？”夏小满不太相信少年的话，但是看着少年的样子，并不是作假——
“我只是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我是不是也问过你啊？”眼神有些疑惑。
“也许吧。”少年记得，女孩儿的确说过差不多的话语，只是她不记得了。
“害...我感觉我以后是不是每说一句话都要记下来啊，不然每次找话题都有点惨兮兮的。”
撑着下巴，她看着前面不远处有家奶茶店——
“宋嘉禾，我想喝奶茶了，我们在外面吃个中午饭再回去叭~”
亮晶晶的双眸看着少年的侧脸，少年微微颔首，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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