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星辰将她紧紧拥抱,并在泣诉中向她道歉时,她只觉得立场和一颗心,都越来越是需要去证明,她必须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找一个立场,找一个能够让自己一颗心不再飘零的立场。
“我……不,小九,我……”思绪早已因为愧疚和悲伤,崩溃到了极点的星辰,脑海中只剩下对鑫九愧疚的时刻,他还能如何回答呢?如果他真的能将绝情话语出口,他大概也不会拥抱对方了:“没有,小九,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很抱歉……呜呜……”
相比起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说此刻的星辰,不知道该如何表述自己思绪才是真的吧,灵魂最深处,他或许仍是深知,自己此刻行为只会让对方越陷越深。
他更深知和对方把话说明白,让对方尽早离开,或许才是他们之间问题的最优解。
但他做不到,在那些让他无知无觉中,便深陷那与世隔绝姿态,仿佛将六识都尽数击溃的悲伤和愧疚中,光是想到自己对鑫九的伤害,他都痛苦得无法承受,他根本不可能有勇气说出所谓真相。
他只能道歉,他只能告诉对方,对方并不多余,他只能让对方越陷越深,因为这一刻,他如果再去伤害对方的话,他恐怕永远都无力去承担那种愧疚。
星辰无法想象,如果让那种愧疚留在心底,往后余生,每每想起,自己会是何等压抑和不安。
感受星辰摇头时刻,抚着自己发丝的动作,还有喷薄在自己耳畔的气息,都变得更加凌乱时,鑫九将对方抱得更紧时,也像是感觉思绪更加有了着落。
“你是不是要赶我走……星辰,我真的好害怕,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呜呜……”
“不!小九……不是……不是……呜呜……”
……
裹挟小河激荡水花,泛起水汽的轻风,吹拂在少年男女身上时,已经在各自思绪中,哭泣得不能自己的他们,却像是已经根本感受不到。
因为他们的怀抱如此炽热,他们的泪水也如此炽热。
他们积压了太久的委屈、悲伤、愧疚,迸发一刻所蕴含的能量,同样如此炽热。
许久,星辰和鑫九的哭泣,终于都在情绪宣泄过后得以偃息,只是如此哭泣并宣泄过自己心中思绪后,从拥抱中分开的他们,却久久沉默了下来。
只是他们此刻的沉默,在方才拥抱中挥洒过思绪后,却不再像之前的沉默那么压抑,而是变得有些微妙。
草地间,未知何时起,再次无言跪坐下来的星辰,就这么和曲腿坐在自己身前,姿态柔美无比,轻抿精致粉唇时,正颔首凝视地上短草的鑫九相对着。
一时间,贴着河面掠过的轻风,轻抚着两个无言相对,气氛微妙却并不尴尬的少年男女,那被河面波澜散乱后,零碎却柔和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一侧时,也将他们相对剪影映得格外好看。
紫色草坪作为铺垫,澹澹小河,零碎柔光,还有律动自然的树林,皆成了伴衬背景,那一双一侧姿颜和身影,都被柔光描绘出轮廓的少年男女,即视感美得像是一张壁纸。
在不认识他们的人看来,此刻壁纸中的少年男女,一定是一双璧人吧,因为他们如此登对,不是么?
无言却不尴尬的相对中,虽没有看向鑫九俏脸间,那映着河面柔光,柔美得仿若画卷的眼眸,但颔首看着对方柔光勾勒,华服衬托下,美好得教人心动的倩影,听着耳畔涓涓水声的星辰,也在止不住思考着,他在思考着很多问题。
哭泣中宣泄过心中悲伤和愧疚后,终于冷静下来的星辰,当然知道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他主动拥抱了对方,他向对方倾诉了那不能细说个中枝节的愧疚。
平静下来后,星辰当然也能够想得到,自己方才举动,无疑也只会让本就带着错误情愫的鑫九,在这漩涡中越陷越深,可除此之外,他也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星辰说不明白自己此刻想法,他只知道自己深爱的仍然只有苏珊,可相比较起,安抚过鑫九情绪后,即使知道自己在一错再错,他仍然感到如此轻松。
嗯,如此轻松。
因为此刻无言却不尴尬的沉默,比起之前深陷入那种对鑫九的愧疚,那种几乎要杀死自己的心痛中,要好受太多。
或许星辰没有意识到,他在潜移默化中,竟愈加接受了这种处境,这种既然不敢伤害鑫九,那就尽量不要让对方受伤,也让自己暂时得以轻松的处境。
星辰知道这错误积攒下去,或许只会在未来某一刻,让对方更加绝望,可他忽然不敢去想未来,因为之前撕心裂肺的愧疚,所引发的悲伤和痛心,真的像是要将他给杀死。
他不敢想未来,他只敢着眼于当下,这好像也是一种逃避。
但逃避虽然可耻,可真的很有用。
思索中,目光游离在灵光闪耀下,鑫九显得愈发无暇的华服上时,已经在潜意识里逃避了未来的星辰,也仍在默默想着什么,他好像又想到了邵东。
他想到了明明只喜欢紫凝的邵东,却又在日常相处里,如同哥哥一样关心着露娜的举动,其背后,是否也有着跟自己一样的思绪呢?
是否邵东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处理露娜的问题,所以才默许了那种微妙存在呢?而那些行为背后,是否邵东也在害怕,如果狠下心来赶走露娜的话,自己也会被心中愧疚和心痛杀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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